的啜泣声、抱怨声,还有激扬癫狂的痴笑声,夹杂着几分意义不明难以听清的呓语,从当下的空间撕裂,四面八方朝着凌彦的位置聚集。
余千岁一身狼狈地赶回来时,正看到凌彦被恐怖的嘶吼声逼得瑟瑟抖。
“自作自受。”
他转而迈进包裹陈槐的防护罩里。
鬼姜草被余千岁做了萃取,碍于陈槐现在的情况无法自主饮食,余千岁一口将鬼姜草的精华液含在嘴里,双手捧着陈槐的脸颊,撬开他的齿贝,精华液缓缓被余千岁渡给了陈槐。
眼看着陈槐的面庞逐渐恢复了血色,余千岁捧着他手掌,却不舍得放开。
体内的暴虐因子恶意叫嚣,在余千岁的五脏六腑横冲直撞,他自认在这个直播间做错的唯二两件事,一是低估了陈槐对他的爱,敢于舍命让他活。
二是营养剂的副作用,远远过他的想象,他一开始认为有能力压制这些副作用,事实并非如此。
玩家们借营养剂恢复体力,直播间的后台当然不会让他们过得舒坦,故加强了副作用的效果,目的便是让他们变成暴虐无识的“走尸”
,这样才能真正达到最终的目的——地下十八层直播间的人肉擂台赛。
赢家获胜,输家出局。
擂台赛的设计,可不比先前那些游戏的小打小闹。
营养剂是每位参赛选手的通行证,就算一开始不喝,但是活着到了地下,也不得不喝。
上下两层的直播间,把人性钻研到极致,又把每一个环节设计得面面俱到,环环相扣。
就算之前拒绝,但是没有人能逃过直播间的安排。
走到这一步,已经无法回头,只剩心里的不甘,驱使着玩家硬着头皮向前。
陈槐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极长的梦,梦里空无一物,黑压压的什么也看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梦境泛起一丝光亮,他跌跌撞撞朝着光亮处走,先是看到通体乌黑的兔子,肥硕的身体变得不再圆润,而是干瘪得似是碳烤兔架。
后看到余千岁那张淡然自若的脸,即便余千岁将担心和焦灼掩饰的再好,也逃不过陈槐的眼睛。
他迫不及待想要亲眼看到余千岁。
睁开眼睛的刹那,余千岁俊俏的容颜放大一般,鼻尖相贴,他无数个小动作,全都被陈槐纳入眼底。
余千岁的后背传来陈槐的轻抚,他突然间后仰,自行和陈槐拉开半米的距离。
“怎么了?看见我醒了,不高兴?”
“没有,不是,你别乱说。”
陈槐一把拉过余千岁,给他来了个结结实实的拥抱,下巴抵在余千岁的肩膀,手掌不停在他后背轻轻拍打,“让你担心了,抱歉。”
余千岁想要开口,跟陈槐说不用抱歉,明明是他该对陈槐说声对不起的,害他差点丢命。
奈何暴虐因子的作,让他只能用全部的毅力和意识去压制,他绝不允许自己被这乌糟玩意儿左右,更不允许自己变成好战没理智的人形怪物。
余千岁一反常态的没说话,陈槐抱着他,手心传来脊背的颤抖,他缓缓挣开,现余千岁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栗。
余千岁双手冰凉,向来能说会道的嘴唇现在被咬出血,眼睛一会儿澄明一会儿浑浊,遮盖不住的,是赤色的瞳仁爆的欲望。
余千岁再次后退,有意识地和陈槐拉开距离,避免伤到陈槐,他双手死死扣住手臂,嘴角溢出断断续续的声音,“走……”
“别管我,快走。”
他不知道能否彻底压住营养剂的副作用,但他现在仅存的意识,是保护陈槐,不能让自己伤害他一星半点。
余千岁的视线从陈槐的眼睛,逐一向下,最后停到了陈槐的脖颈处,他下意识地吞咽口水。
陈槐刚醒不久,尚且不清楚生了什么,想让毛毛联系丁零当啷,但是解毒成功的毛毛,受损严重,很难和丁零当啷沟通。
“我不走,我不知道你生了什么,但我能肯定,你绝不会伤害我。”
“你不用担心你会伤我,我有本命剑护体,所以……不要害怕,有事我们一起解决。”
陈槐慢慢朝着余千岁靠近,余千岁从背包拿出一条束缚行动的绳子,正往自己身上捆,边捆边往防护罩的边缘撤。
陈槐立即扣住他的手臂,手指快解开绳结,“你这样子出去,我不放心。”
现在的陈槐,在余千岁眼中,分明是他在欲海沉浮的渴望。
他强行把暴虐因子压了下去,现在的他没有丝毫大开杀戒的念头,反而只有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