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一个激灵,几乎是本能地嘶喊着将长枪狠狠捅出,枪尖从兽人皮甲的缝隙中刺入,感受到了一种令人牙酸的阻滞感。
温热的鲜血喷溅了他一脸,兽人发出不甘的怒吼,终于轰然倒地。
就在新兵庆幸自己的劫后余生之时,一柄大锤将他的欢呼闷了回去,连同整个脑袋都一起砸进了胸腔里。
刚刚援救的“天盾”队长,也被一支飞矛硬生生的刺穿了脑袋。
好吧,带头盔真的很重要。
战场中央,这样的血腥场景在不断重复上演。生命在这里廉价得宛如蝼蚁,每分每秒都有人倒下。
残肢断臂和破损的兵器四处散落,泥土被鲜血浸染成了深褐色,踩上去滑腻而粘稠。
随着后方金鬃大将的又一面战旗升起,萨满们的舞动愈发狂热,一道道灵能光芒窜入兽人战士的身体,让兽人们进攻的势头愈发凶猛。
作为回应,人族的魔法师们则跟随着车阵再一次前压,向战场后方的位置,释放出灼热的火球、呼啸的冰箭,在兽人密集的阵型中炸开一团团血花,试图隔断对手持续不断的冲锋。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午后,绿松王国的防线已经被迫向后严重弯曲,形成了一个危险的弧形。
“人族的韧性,好像比几十年前更强了!”
伊格站在一头巨大的科多兽背上,金色的鬃毛在风中飞扬。身边的萨满则是给出了自己的理解。
“这是刚刚在人族内战中打赢的兵,正是士气最好的时候!总要给他们多一些深刻的教训,才能让他们记起对伟大兽人的恐惧。”
金鬃·伊格点了点头。
“让象族的部队上去冲阵,狼骑兵大队做好冲击准备,一旦前面撕开口子,就结束这场游戏。”
呜——呜——
低沉而苍凉的号角声响起,早已等候多时的兽人狼骑兵们发出了兴奋的嚎叫,如同两股黑色的铁流,开始从战场两翼的山坡后涌出,在战场后方不停的来回机动,等待着冲锋号令响起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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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兽人大军后方,一个哆哆嗦嗦的身影正忙碌着。
加鲁是一名萨满,一名只有二十来岁,水平也刚刚突破学徒级的年轻萨满。
以兽人的标准来说,他身材相对瘦小,皮肤看起来有些暗淡无光,唯有那双眼睛还透着几分年轻人才有的光亮。
不过对于战争来说,形象不重要,能放出增益法术的萨满就是好萨满,正如人族那边,只要能发出火球,就是合格的战场魔法师。
又释放了一次法术之后,加鲁感觉身体已经快要被抽空了,他扶着自己那断成两截,又重新粘合起来的先祖之杖坐下,大口大口的喝着水。
这是兽族巫医特别调配的一种药水,能够缓慢恢复施法者的法力。
休息了好几分钟,眼看着一名身材魁梧的兽族将军进入了攻击阵地,加鲁赶紧站了起来,跟着另外一名萨满一起凑过去,给这位将军增益状态。
绕行,舞动,吟唱,施法,在这个过程中,加鲁不动声色的摸出了一枚纽扣大小的窃听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