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轻视过宴青，只是宴青身边的傀儡、应如是乃至慕容绘都比他更加闪耀更加夺目，所以很难将注意力放到他身上。只有将宴青逼到绝境露出爪牙的时候，应肃才发现他是如此棘手的敌人。

    所以他将会为宴青送上最高的敬意：全力以赴！

    房屋一座接着一座崩塌，无论宴青跑得多快应肃永远都能紧随其后，仿佛比他的影子更快一步到达。应肃已经几近疯狂，根本不管宴青的反击，每一下都冲着同归于尽的结局，宴青只能守，只能挡！

    在防御屏障破碎瞬间，宴青借助冲击力从街道上的妖魔里穿过，然后立刻钻进房屋巷道里滑行，奋力争取防御屏障恢复的时间。

    “让我来吧。”应如是轻声说：“我们一起逃出去。”

    宴青自始至终都将她的脑袋按在胸膛上，就像父亲保护女儿，不让她看见外面的腥风血雨。

    “没有这个必要。”宴青抽空吃了颗补血丹，不为补血，只为恢复体力：“你没看见你刚才的模样……看起来简直像是要疯了一样，我从未见过你如此狰狞。”

    “但那也是我，甚至可能是真正的我。”应如是问道：“你有好奇过我为何一直这么拼命，一刻都不敢休息，总是奔波在对抗应乐的道路上吗？”

    “好奇，你急得简直像是后面有条疯狗在追着一样，就像现在的我们。”

    “因为我迟早会变成应乐，不是说我会变得跟她一样美，而是我会变得跟应乐一样疯狂暴戾……我觉醒了神武血脉，神武血脉赋予我神通【红尘眼】，但代价是我终日被幻觉追赶，甚至会分不清幻觉现实……你能想象吗，其实这些天我不止一次对你们产生过杀意，仅仅是因为你们在幻觉里做出了令我无法忍受的事。”

    “原来只是幻觉造成的影响吗，”宴青似乎在笑：“我还以为是你终于看不惯我了。”

    应如是没有理会宴青的插科打诨，“我一直很害怕，不仅仅是幻觉，我甚至开始害怕现实里的你们……我变得多疑不安，即便你们是我最信赖的人，但我还是阻止不了自己用最丑恶的目光看待你们。我讨厌这样的自己，我害怕自己迟早有一天会犯下无法挽回的错误。”

    “你不会的。”

    “我会的。”

    “你不会的，你可是应如是，区区神通——”

    “我肯定会的！”应如是歇斯底里地大喊一声，旋即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委屈都吐出来，化为嘲讽与自嘲：“以你跟黑狼赤蛇的关系，我怎么可能控制得了自己？”

    “连应乐都做不到。”她搂住宴青脖子的双手收紧了：“我不想为了活下去成为第二个应乐，更不想有一天……我必须伤害你才能活下去。”

    她的声音空灵而流畅，似乎这段话已经在她心里徘徊许久，“我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不能选择自己的血脉，不能选择自己的现实，甚至不能选择自己的死亡。但至少，我可以选择勇敢地走完最后这段路。”

    “不。”宴青回道。

    应肃追上来了，血焰长枪一击几乎打得他虎口裂开，飞出十几步远但没有撞垮房屋，而是在最后一刻蹬到墙上滑行逃开。

    “你现在有选择不勇敢的资格。”宴青一字一顿说道：“我给你这个资格！”

    在电光火石间的交锋里，宴青居然越来越能抵御应肃的攻势，本已疲弱不堪的身体再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