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终前会回到出生的病房,给婴儿时期的自己唱首摇篮曲;有的宇宙里,沉默化作了会开花的藤蔓,每朵花苞里都藏着句没说出口的话;还有的宇宙里,“不可能”变成了种会飞的生物,专吃人们的担忧和恐惧。
“这些都是问题的孩子。”叶星澜的银弦垂入湖面,激起圈圈涟漪,每个涟漪里都生出新的问题,“但它们还缺最后一样东西。”他看向洛璃的日志本,光屏上正自动记录着这些新生的宇宙,“缺个‘开始’的仪式。”
洛璃突然想起法则之树顶端的混沌之心。她从手链上摘下那片“好奇”花瓣,轻轻放在湖面:“在我们的宇宙,故事开始时总要有人说‘很久很久以前’。”花瓣沉入湖面的瞬间,所有问题气泡突然同时破裂,淡紫色的星云化作场光雨,落在每个新生的宇宙里。
湖面的银色液体开始沸腾,最终凝结成枚透明的钥匙。墨伸手握住钥匙,钥匙突然化作道光束,射向星舰前方的黑暗。黑暗中缓缓浮现出扇门,门楣上没有文字,只有串跳动的音符——那是叶星澜刚才为问题谱的曲子。
“这是‘可能性之门’。”洛璃的日志本自动飞到门前,光屏上的文字开始流动,“穿过这扇门,我们将进入‘未完成领域’——那里的所有宇宙都处于草稿状态,等待被修改、被重写,或者被彻底推翻。”她回头看向叶星澜和墨,发现银弦正在门把手上缠绕,暗影则在门轴处凝结成润滑的光油,“你们准备好了吗?”
叶星澜拨动银弦,门楣上的音符突然响起:“我给这扇门的旋律加了个升调,意味着每次推开都是新的开始。”墨的暗影在门后探了探,带回缕带着墨香的风:“门后的宇宙草稿里,有个正在写我们故事的作者——他卡在了‘星舰该往哪飞’这个情节。”
洛璃笑着推开大门。门后的世界果然像本摊开的草稿本:有的星系线稿还没擦干净,铅笔印在虚空中若隐若现;有的法则公式写了一半,等号后面空着大片空白;还有个宇宙的时间轴被画成了乱糟糟的毛线团,旁边用小字标注着“此处需要整理”。
“看那里。”墨指向远处的一片星云,星云里有个小小的身影正在忙碌——那是个穿着围裙的老人,正用巨大的毛笔涂改着星轨,“他就是写我们故事的作者之一。”
老人听到动静,回头露出惊讶的表情。他的毛笔突然掉在地上,化作条会写字的龙:“你们怎么会来这里?按照剧情,你们该在法则之树再待三个章节。”
叶星澜的银弦突然缠上那条龙,龙身上的文字开始重组:“剧情?难道我们的旅程是被写好的?”
“也不全是。”老人捡起毛笔,在虚空中画出条新的星轨,“我负责写框架,你们的选择会填充细节。就像现在,你们本不该推开这扇门,但你们来了——这意味着后面的故事要重写。”
洛璃的日志本突然飞向老人,光屏上的文字开始与老人的手稿产生共鸣:“那你准备怎么写?”
老人笑着在日志本上写下一行字:“让他们自己决定。”
话音刚落,整个“未完成领域”突然震动起来。所有草稿状态的宇宙开始发光,每个光团里都飞出无数支笔——有的是藤蔓做的,有的是银弦缠的,有的是暗影凝的。洛璃接住其中一支,发现笔杆上刻着行字:“每个选择都是一支笔,能改写自己的故事,也能影响别人的。”
叶星澜的银弦化作无数支笔,飞向那些正在等待被书写的宇宙:“那我们就给所有宇宙一个选择的权利。”墨的暗影则在虚空中画出无数张白纸,每张纸上都印着个空白的法则公式:“让他们自己填写答案。”
当第一支笔落在白纸上时,“未完成领域”突然炸开成光的海洋。洛璃站在光海中央,看着无数个宇宙在笔下成形:有的选择用“互助法则”代替“竞争法则”,星系间互相分享能量;有的选择让时间像溪水般可以倒流,人们可以回到过去,不是为了改变什么,只是为了再看一眼遗憾;还有个宇宙选择废除所有法则,让一切自由生长,结果长出了片会思考的森林,每片叶子都在探索新的存在方式。
“你看。”老人的声音在光海中回荡,他已经化作了颗明亮的恒星,“这才是最好的剧情——没有固定的结局,只有不断的开始。”
洛璃的日志本自动记录下这一切,最后一页的空白处,新的文字正在缓缓浮现:“旅程的意义不在于抵达终点,而在于每一步都在创造新的可能。就像星舰的引擎,永远朝着未知轰鸣;就像法则之树,永远向着未被想象的领域生长;就像每个生命,永远在提问、在选择、在成为更好的自己。”
星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