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为警戒。”
“君若失慎,社稷倾覆。”
群臣齐声:“遵旨!”
李世民复坐案前,取过被茶汤染湿的奏折,以丝帕轻拭。
“安市城”三字渐显,宛若晋景公那碗未入口的新麦粥——
同样未竟之事,却因态度不同,生死殊途。
烛火复稳,影落帝范之上,与“威严”二字重叠。
他知,一道圣旨改不了史实,但能警后世。
帝王之尊,不在高位,而在敬畏。
……
大宋!
紫宸殿内,暮春微风带着龙涎香,与阶前初放的梅花交织。
赵大正批阅漕运账册,笔下朱批犹新。忽然天幕金光骤闪,刺得他眼花。
“噗——”
一口碧螺春喷出,溅湿了“淮南盐铁司”四字。
他愣愣望着那行“晋景公溺死厕中”的字,半晌,肩膀微颤,不知是笑还是怒。
“二弟,你说这算什么事?”
赵二指间滚动的夜明珠一顿,坠在案上叮然作响。
“兄长觉着荒唐?”
“岂止荒唐?”
赵大放下奏章,冷笑:
“咱当年在滁州啃草根,在陈桥驿披黄袍,狼狈至极,也未失体面。”
“而他——晋景公,灭国之君,却栽进茅厕,真乃千古笑柄!”
赵二拾珠入盒,语声低稳:
“兄长,这非荒唐,而是警醒。”
“警醒?”赵大挑眉。
“他沉迷鬼神,不理政务,宫室失修,方有今日。
帝王若不谨慎于细微处,再强盛之国亦可倾覆。”
他行至大宋舆图前,指尖点在汴京。
“陛下记得去年暴雨,西角楼厕塌,幸无伤亡。”
“今日再思,不可等闲视之。”
赵普连忙叩首:
“臣即刻传令三司,凡木厕皆换石造,三日内修缮完毕。”
赵大沉吟片刻,叹道:“晋景公一生征伐,拓地千里,终留笑谈。
帝王的死,不可控;可体面与责任,却由己守。”
窗外梅香正盛,一片花瓣坠入茶中,激起微波。
赵大凝视杯中倒影,缓声道:
“让后世记住,帝王非不死,而不能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