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碧蓉那一家子,想必已经把“外乡人开豪车不好惹”的消息传开了。
我无视那些目光,径直走向停在路边的车。
按下车钥匙,车辆发出解锁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村口格外清晰。
那些村民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车上,眼神里的好奇、羡慕、嫉妒、忌惮……交织在一起。
我拉开车门,帮王小雨将张素芬小心地安置在后排。
张素芬坐进这宽大舒适、与她生活格格不入的真皮座椅里,身体僵硬,眼神茫然,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王小雨抱着小妹坐在母亲旁边,同样局促不安。
关上车门,隔绝了外面那些复杂的视线。
我坐进驾驶座,发动引擎,低沉有力的轰鸣声响起。
车子缓缓启动,驶离这个充满了冷漠、愚昧、苦难和不祥气息的小村庄。
透过后视镜,我看到王小雨一直望着车窗外那渐渐远去的破败土屋,直到它彻底消失在视野中。
她紧紧抱着昏昏欲睡的小妹,另一只手紧紧握着母亲枯瘦的手,泪水无声地滑落。
而张素芬,只是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呼吸微弱,仿佛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只有她偶尔微微颤抖的眼皮,显示着她内心的不平静。
车子驶上通往县城的公路,路况开始颠簸。
沉默在车内蔓延,只有引擎的轰鸣和小妹偶尔发出的微弱哼唧声。
就在这压抑的沉默中,闭目养神的张素芬,嘴唇忽然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
“小伙子,你……你是从哪里知道……道班这个地方的?”
我顿时愣了一下,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张素芬。
她蜡黄的脸上冷汗密布,身体随着车身的摇摆而无力地晃动。
王小雨一手紧紧抱着蜷缩在怀里、因不适而嘤嘤哭泣的小妹,另一只手死死抓住母亲的手臂,试图给她一点支撑,但她的力量在母亲的痛苦面前显得如此微弱。
我稍稍沉默后,才说道:“阿姨,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那个地方,至于我从案例得知那个地方的,这个就说来话长了,但这个地方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如此恐惧那个地方,如果不方便说,我也不强迫你告诉我,你现在就好好休息,等去了医院给你安排好手术,以后再说说吧。”
张素芬的嘴唇剧烈地翕动着,终于,极其艰难地说道:
“道……道班在后山……乱……乱石沟……”
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被小妹的哭声淹没,但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锤砸在我心上。
“埋……埋了……”
我顿时一愣,急忙问道:“阿姨,你……你说什么?埋了什么?”
后视镜中,她的眼神充满了巨大的恐惧,死死盯着我,仿佛要穿透我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