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他是你的亲弟弟,正因为这血脉相连,所以,你最应该提防的人,恰恰就是他啊!”
他咬了咬牙冷笑道:
“他如果安分守己,老老实实地待在下城作威作福,那他便永远是你的好弟弟,可是他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回家,那他才是你最大的隐患,甚至他对你可能造成的危害,尤在大房一脉之上呐。”
“毕竟,公子你可以不不去与大房争,不想坐宋氏的少家主,可公子你不可能把三房大公子的位置让给弟弟啊。”
宋匡毅沉默了。
玄衣老者继续道:
“老夫教过公子,最要紧的就是要永远立于进可攻、退可守之地,只有延公子不回来,三房和您曹氏外祖家,才能永远是你稳若磐石的后方。”
宋匡毅面上温润的笑意渐渐褪去,他低垂眼眸,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两片阴翳,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良久,他才重新抬眼,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唉,老师的话过于杞人忧天了,但细细想来,也未尝没有几分道理。”
玄衣老者紧绷的心弦终于一松,知道公子终究是听进了自己的劝告。
宋匡毅叹气道:
“也罢,为了三房的安宁,为了避免日后兄弟阋墙的惨剧,我就听老师的吧。”
他看向玄衣老者,眼神溢满悲悯和痛苦:
“但只阻止他回来即可!至于那份羊皮卷就算了,我是他匡延的大哥,我只是想守护我的东西,但我不能抢弟弟的东西,那会让母亲伤心的。”
玄衣老者蹙了蹙眉,觉得公子还是过于仁厚,太孝义了。
羊皮卷若真能批发制造[邪祭寄生体],再由公子拿回来,献与家族,那得是多大的功劳啊。
公子必能凭此得到更多的支持,甚至改变三房现在被大房打压的局面也未可知。
宋匡毅仿佛知道玄衣老者在犹豫什么,他正色道:
“老师,我不想让母亲伤心。”
玄衣老者遂郑重点头道:“公子仁厚,顾念亲情,老夫佩服。”
他只能答应公子不去打羊皮卷的主意,尽管会失去很多利益,但转念一想,公子表现出的仁厚,不正是自己甘愿效死的原因么。
宋匡毅站起身,对着玄老郑重其事地拱手,深深一拜:
“此事,就全权拜托老师处理了。”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充满了老师的信任与倚重,
“学生还有一个请求,无论如何,莫要害了匡延的性命,他终究是我唯一的弟弟。”
玄衣老者同样对其拱了下手,沉声道:
“公子放心,老夫心中有数,定会妥善处理,绝不让公子为难。”
玄衣老者心底本也没有要谋害宋匡延性命的想法,但公子的话,反倒给他狠狠提了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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