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片剥落。
面部肌肉剧烈抽搐,扭曲成一个糅杂着惊怒、恐惧与荒诞的狰狞表情。
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漏风的门牙黑洞里吐出愤怒的咆哮:
“你想吃了为父?你杀了为父一次不够,还要再来一次,你个孽畜啊啊啊——”
怒吼只持续了半秒,就变成凄厉的惨叫声。
剧痛!
冰冷的,像被无数针线穿透的剧痛,瞬间从脖颈处爆发。
紧接着,是密集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窸窸窣窣”声从脖子里面传来。
冯矩的眼球如同死鱼般猛地凸出。
他僵硬地转动着眼珠,向脖子瞥去。
只见冯雨槐正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脖子,似拨弄琴弦般射出无数红丝。
“噗嗤……噗嗤噗嗤……”
密集的穿线声直接在他颅腔内回荡。
那些红线无视皮肤的阻隔,如饥似渴地穿透表皮,在脂肪与肌理间游走,缠绕上搏动的颈动脉,攀附住脆弱的喉骨。
然后贪婪而迅速地向上蔓延、攀爬。
肉眼可见的,他左侧面颊的皮肤下已布满扭曲的红痕,如同有无数血蚓在皮层下疯狂蠕动。
脸上的皮肤被撑起诡异的隆起,形成一张活着的,脉动的猩红蛛网。
冯矩张开嘴巴,喉咙里都有丝丝缕缕的红线爬了出来,像海草似的在他嘴里乱窜。
“呃……呃呃……”
冯矩惊恐地张开嘴巴,想要怒吼,想要咒骂。
几缕猩红的丝线,竟然从他的喉咙深处、从他的气管壁上、从他的声带缝隙中……钻了出来。
在他张开的嘴巴里肆意地舞动,如同跳舞的海草。
冯矩吓得魂飞魄散,本能地狠狠合拢嘴巴,牙齿疯狂地咬合,咀嚼。
却哪里咬的动,他的牙齿咬在上面,如同咬在最坚韧的合金钢丝上,非但无法咬断分毫,反而震得他牙床生疼。
反而看见几缕红线从他缺失的门牙口儿钻出来,调皮的在眼前晃悠,甚至倒长着抚过笔尖,留下湿腻腻的触感。
整个画面既惊悚,又滑稽,有种难以言喻的怪诞美。
冯雨槐大抵也觉得心情美极了,一边砸吧着嘴巴,一边露出无比陶醉的神色,感激道:
“谢谢亲爱的父亲大人,这是雨槐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夜宵呢,嘻嘻——”
嘻嘻声还在耳边萦绕,冯矩忽然感到胸口一凉。
冯矩艰难地垂下头颅,就见女儿的另一只手掌,正如同插入温热的黄油般,毫无阻碍地,缓慢而坚定地……插入了自己的胸膛里。
没有鲜血狂喷!
只有皮肤和肌肉被无数细密红线强行撑开的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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