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
……
宁市第一人民医院。
住院部大楼里,充斥着一股浓重得化不开的、消毒水的味道。
许愿站在肾内科的护士站前,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终于,还是来到了这个,在她的“预知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象征着绝望与死亡的地方。
只是这一次,她不是一个人。
江弈就站在她的身后,像一座沉默的山,为她隔绝了周围所有同情、怜悯或好奇的目光,也为她撑起了一片绝对安全的、可以让她放心依靠的城池。
她透过重症监护室那扇巨大的玻璃窗,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母亲。
她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脸上戴着呼吸机,整个人瘦得,只剩下一副骨架。
如果不是因为那台显示着心率的仪器上,还在跳动着的、微弱的曲线,许愿几乎要以为,那只是一具没有了灵魂的、冰冷的躯壳。
那根被她强行压下去的、名为“崩溃”的弦,又一次,在断裂的边缘,疯狂试探。
江弈察觉到了她的颤抖。
他伸出手,没有去扶她,只是用自己的手背,轻轻地,碰了碰她的。
一下,又一下。
像是在用一种无声的、笨拙的方式,提醒着她。
别怕。
我还在。
许愿深吸了一口气,逼回了涌上眼眶的热意。
她转过身,看向江弈,那张苍白的脸上,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走吧。”
“我们去见见,这位‘妙手仁心’的李主任。”
李建国的办公室,在走廊的尽头。
许愿抬手,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疲惫的声音。
许愿推开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后,低头写着什么。
他就是李建国。
“你们是?”他抬起头,在看到许愿和江弈时,愣了一下,随即,换上了一副公式化的、和蔼的微笑。
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到许愿那张与病床上的人有七分相似的脸时,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的慌乱,从他眼底一闪而过。
“你是许教授的女儿?”
许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然后,将手里那个从俱乐部带出来的、装着缴费单的信封,轻轻地,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李主任,”她开口,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冰冷的湖水,“我来,是想跟你谈一笔生意。”
李建国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下意识地,想要将那个信封推回去,可他的手,却在半空中,被另一只更强硬、更有力的手,死死地,按住了。
是江弈。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办公桌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满脸惊慌的男人,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是足以将人灵魂都冻结的、冰冷的杀意。
就在办公室里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