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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了一口气,没有立刻去擦拭,而是缓缓站起身。
她没有看自己狼狈的手臂和衣服,目光直直地看向江母,那双总是温婉的眸子里,此刻毫无善意。
“没关系,江阿姨,一件衣服而已。”
颜如玉处变不惊。
“衣服脏了可以洗,可以换,但有些东西,比如尊严和骨气,是弄不脏,也换不掉的。”
她顿了顿,无视江母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继续平静地说道:“我对之牧的感情,和我重振家业的决心,都是真的,我不需要攀附任何人,我会靠我自己,一步步走下去,至于您是否认可,我无法强求,但我绝不会因为您的反对,就放弃我认定的人和事。”
说完,她甚至微微颔,语气礼貌得近乎疏离。
“如果您没有其他事,我先失陪了,需要我帮您叫服务生来清理一下吗?”
江母完全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她预想中的颜如玉,应该是惊慌失措、狼狈不堪、要么哭泣要么哀求,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虽然手臂沾满咖啡渍,看似狼狈,但眼神清亮,不卑不亢,甚至反过来以一种近乎怜悯的姿态问她是否需要帮助。
这种乎预期的反应,像一记无声的耳光,让江母精心准备的羞辱落了空。
她看着颜如玉那张年轻却写满倔强的脸,看着那双清澈见底,毫无畏惧的眼睛,心中那堵由偏见和傲慢筑起的高墙,似乎被撬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
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意外,甚至是一闪而过的对她口中的骨气的短暂动容。
那瞬间,混杂在浓烈蔑视中想偏见,悄然晃了晃。
但她很快恢复了惯常的冷漠,只是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看颜如玉。
颜如玉不再多言,拿起自己的包,转身,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出了咖啡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