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转眼到了十月,蜀中的秋意浓了。
王勃一大早就在约定的渡口等,手里拎着两坛蜀酒——他特意跟酒馆老板要的陈酿,想着跟卢照邻在山顶喝两盅,聊聊诗。
从日出等到日落,渡口的船来了又走,始终没见卢照邻的影子。
“小伙子,等谁呢?”摆渡的老船夫撑着船过来,笑着问,“这都快天黑了,再等下去,山里该起雾了。”
王勃摇摇头,心里有点慌:“等个朋友,约好今天去玄武山的。他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老船夫想了想:“你说的朋友,是不是个清瘦的先生?前几天我好像见他了,脸色不太好,咳嗽得厉害,说是要去看病。”
王勃心里一沉,谢过老船夫,拎着酒坛往回走。秋风卷着落叶,落在他的肩上,凉飕飕的。他没回客栈,反而往玄武山的方向走——既然约好了,就算只有他一个人,也去看看。
山路不好走,天黑透的时候,他才爬到山顶。月亮挂在天上,洒下一层清辉,远处的山峦像墨画似的,连风里都带着桂花香。
他找了块石头坐下,打开酒坛,倒了两碗酒,一碗放在自己面前,一碗放在对面——像是卢照邻还在似的。
“先生,我来了。”王勃端起酒碗,喝了一口,辛辣的酒滑进喉咙,却压不住心里的牵挂,“你是不是真的病了?要是病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风吹过树林,沙沙作响,像是回应。王勃看着眼前的秋景,想起跟卢照邻的约定,想起两人在茶馆里的投契,笔尖痒了——他从怀里掏出纸笔,借着月光,写下了一首诗:
“长江悲已滞,万里念将归。
况属**晚,山山黄叶飞。”
写完最后一个“飞”字,他的眼眶有点湿。这“**晚”“黄叶飞”,哪里是写秋景,明明是写他等不到友人的失落,是牵挂卢照邻的担忧。
他把诗稿折好,放进怀里,又喝了一口酒。山顶的风越来越大,他却不想走——好像多等一会儿,卢照邻就会出现,笑着说“抱歉,来晚了”。
直到月亮偏西,卢照邻也没来。王勃拎着空酒坛下山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明天,一定要去看看卢照邻。
病榻前的慰藉:一碗药汤,两句诗
第二天一早,王勃就打听着找到了卢照邻的住处——一间偏僻的小院,院门上的漆都掉了,院子里种着棵梨树,叶子都黄了。
他推开门,就听见屋里传来咳嗽声。走进屋,看见卢照邻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干裂,原本清瘦的脸,现在更没了血色。
“先生!”王勃赶紧走过去,握住卢照邻的手——手冰凉,还在微微发抖。
卢照邻睁开眼,看见是他,勉强笑了笑:“你怎么来了?让你白等了一天,对不住。”
“说什么对不住!”王勃皱着眉,“你这病,多久了?怎么不找医生看?”
“老毛病了。”卢照邻咳了两声,声音更哑了,“之前在长安就有点咳嗽,来蜀中后更重了,身上还长了些疹子,医生说……说可能是风疾(注:即麻风病,古代称“恶疾”)。”
王勃心里“咯噔”一下——他懂点医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