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大打出手(2 / 3)

    “大官人…奴…奴知错了…奴再也不敢了…奴…奴是被逼的…求大官人饶命…”

    大官人沉默了片刻,那沉默如同千斤巨石压在李娇儿心头,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用扇柄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哦,对了。方才进门时,撞见个梳拢头的小丫头,清清秀秀的,倒有几分意思。听下面人说,叫什么…李桂姐?她是哪个?”

    老鸨正哭得死去活来,猛听得西门庆问起李桂姐,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连忙抬头,急急回道:“回…回大官人的话!那…那是娇儿的亲侄女!小人这些年…可是下了血本,倾尽所有,一直送她在京城教坊和‘撷芳楼’跟着名师学艺!琴棋书画、吹拉弹唱、品竹调丝,样样都是顶尖的功夫!前些日子才学成归来,还是个没开苞的清倌人!是把她当心头肉、当未来的花魁娘子养着的!就指着她和京城两大花魁名楼拼个高低的。”

    老鸨话未说完,西门庆已轻轻点了点头,打断道:“嗯,听着倒是个伶俐的。还是个清倌儿?好,好。”他手中洒金扇“刷”地展开,轻轻摇动,带起一丝凉风,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妈妈,你且起来,也别指着了。这个李桂姐,我宅里要了。开个价吧。今日就梳拢。银子,少不了你的。”

    “轰!”

    此言一出,如同晴天霹雳,直直劈在李娇儿头顶!

    她原本还存着一丝微弱的幻想,盼着西门庆念及旧情,或许…或许还有机会…可这“梳拢”、“抬进府里”几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心上!

    “噗通!”李娇儿浑身最后一丝力气被彻底抽干,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的泥人,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软软地向后跌坐下去,重重摔在冰冷污秽的地板上!钗环散落,发髻歪斜,眼神空洞绝望地望着房梁,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死灰一片。她知道,自己这辈子,进那西门府的梦,是彻彻底底,碎成了齑粉,再无半点指望了!

    那老鸨李妈妈也愣住了。

    听得西门庆不容置疑地说要“开个价”,心头如同被剜去一块肉,可看着西门庆那张似笑非笑、眼底却寒冰一片的脸,再瞅瞅周围应伯爵、谢希大等人虎视眈眈、如同要吃人的眼神,哪里还敢抬高价码?

    只得哭丧着脸,硬着头皮,伸出三根颤抖的手指,声音带着十二分的肉疼和试探:“大官人…您…您是懂行的…桂姐儿那是老身倾家荡产、当祖宗供着养出来的…这…这梳拢的缠头…还有买断身份…少说…少说也得五百两雪花银…才…才不枉费这些年…”

    “五百两?”老鸨话音未落,应伯爵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将起来,小眼睛瞪得溜圆,指着老鸨的鼻子,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她脸上,破口大骂:“我入你亲娘祖奶奶的黑心老虔婆!你这是开窑子还是开金矿?五百两?你当俺亲哥哥是冤大头?这是什么名妓花牌儿?一个没开苞的黄毛丫头,也敢要五百两?信不信爷爷们现在就寻几捆柴火,一把火点了你这专坑人的贼窝、黑店?把你和这些烂肉贱货全烧成灰!”

    谢希大、常时节等人也立刻鼓噪起来,撸胳膊挽袖子,眼神凶恶地四下张望,嘴里不干不净:“对!烧了这黑店!省得再坑人!”“这老猪狗是穷疯了!心比墨还黑!”“找火镰!找火绒!灶房在哪?”

    作势就要去寻引火之物,一时间杀气腾腾,仿佛真要点房子。吓得老鸨连连挥手。她可知道,这群泼皮无赖厉害并非拳脚,也非污言秽语,厉害就厉害在无根基,无所畏!,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什么事都敢做!一把火烧了自己丽春院还真的敢!

    有道是:穷汉市井耍无赖,神仙也得让三分!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