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她飞快地瞥了西门庆一眼,又低下头,声音低得像耳语,带着难言的羞耻:“定是……定是换了银钱,又去那地方灌他的黄汤去了!”
“喏,瞧见没?我早吩咐了两个粗使丫头,备下了两大铜盆冰沁沁的井拔凉水!就等那醉鬼回来,兜头盖脸浇他个透心凉!看他那驴劲儿还醒不醒!以后还敢不敢!”说罢,又朝门里娇叱一声:“这儿没你们事了,回去睡!”两个丫头缩着脖子溜了。
她骂得兴起,忽然觉得不对,赶紧收起泼辣,眼风儿却像蘸了蜜的刷子,在西门庆脸上来回扫荡,声音陡然又转了个弯,变得又娇又怨:
“不瞒大官人说,我与他……不过是顺了花公公的吩咐,顶着个假夫妻的名头,我也不过是守着活寡罢了!我一个妇道人家,脸皮薄,又没个依仗,想要离了这火坑,也是千难万难……”
说到这里,确都是真话,眼圈儿竟真就红了几分,拿帕子按了按眼角。
西门大官人叹了口气:“他总有玩腻歪回心转意那一日!”他哈哈一笑,故意把声音放得又浊又哑,带着浓浓的酒意。
说着,作势就要翻身下马。
明明西门大官人下面稳如泰山,可说时迟那时快!李瓶儿像是早等着这一刻,口中娇呼着“大官人摇晃当心莫摔了!”,整个人已如乳燕投林般扑了上来!她哪里是真的要扶?
两只滑腻温软的玉手,不偏不倚,一把就紧紧抱住了西门庆那条刚从马镫里抽出来的大腿!那力道,那位置,十根葱管似的指头,隔着绸裤,正正按在他大腿那结实滚烫的筋肉上,甚至还若有似无地,蹭了那么一蹭!
“大官人站稳……”李瓶儿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明明是她占男人便宜,却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掩饰的羞意,那扶着他的手,想抽离又不想,只能僵硬地维持着这个姿势,小手儿还不断的四处摸去。
西门庆低头,借着远处微弱的灯光,只见她螓首低垂,露出一段雪白优美的颈项,那耳根子,早已红得如同玛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