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荆棘荣华(2 / 9)

p;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飞过高耸的宫墙,落入相府深宅。夏玉溪得知慕容云泽在养心殿的应对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的表现,比她预想的更加成熟老练,滴水不漏,完美地利用了皇帝的怜惜之心,又避开了皇贵妃的锋芒。然而,她父亲夏丞相的反应,却让她心中警铃微作。

    一次寻常的家宴上,夏丞相品着清茶,目光悠远,仿佛不经意间提起:“这位七皇子…倒是个不简单的。”

    夏玉溪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强作镇定地放下筷子,故作天真地问:“爹爹何出此言?七皇子怎么了?”

    夏丞相的目光扫过小女儿看似懵懂的脸庞,眼神深邃,带着洞察世事的睿智:“懂得藏锋守拙,于逆境中韬光养晦,于微末处见机行事。这份心性,这份隐忍,这份…审时度势的眼光,绝非寻常少年能有。是个人物。”

    夏玉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地试探:“那…爹爹觉得七皇子如何?”

    夏丞相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缓缓道:“龙困浅滩,终非池中之物。只是…”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这滩太浅,龙太幼。能否挣脱束缚,一飞冲天,尚未可知。腾飞途中,是遇风化雨,还是折戟沉沙…难说啊。”

    夏玉溪的心沉了下去。父亲的话再明白不过:慕容云泽有潜力,有手段,是块璞玉。但他根基太薄,年纪太小,前途充满变数,风险极高。在局势未明之前,老谋深算的相府,绝不会轻易押上全副身家去赌一个冷宫皇子的未来。

    她将父亲的评价,一字不漏地通过密信传递给了慕容云泽。几日后,回信抵达,只有四个力透纸背的字:

    “意料之中。”

    字迹平稳,不见丝毫波澜,仿佛只是陈述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事实。

    夏玉溪握着信纸,指尖感受着那字迹的力度,心中却翻涌起复杂的情绪。她读懂了这四个字背后的决绝——他不需要相府立刻站队,不需要依靠任何人的怜悯或施舍。他要靠自己的力量,在这荆棘丛生的权力之路上,硬生生地挣出一条血路!

    机会,如同蛰伏的猛兽,在看似平静的春日里,悄然露出了獠牙。

    三月,春寒渐退,万物复苏。皇帝病体稍愈,或许是久困深宫烦闷,或许是想要向朝野展示自己尚有余威,他下旨亲临西山围场,举行盛大的春猎大典。所有成年皇子、年幼皇子以及重臣子弟皆在随行之列。

    而七皇子慕容云泽的名字,赫然在列!这是皇帝亲口点的名!

    消息如同惊雷,在北三所炸响!李太监等人闻风而动,一改往日刻薄嘴脸,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鬣狗般蜂拥而至。他们谄媚地捧着崭新的骑装、精致的马靴、镶着银边的马鞍,点头哈腰地送到慕容云泽面前,口中“殿下”、“千岁”叫得山响,仿佛过去的欺凌虐待从未发生过。

    慕容云泽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群跳梁小丑,心中只有一片冰冷的嘲讽。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他早已尝遍。他沉默地收下那些光鲜的衣物,如同收下一堆毫无价值的垃圾。

    春猎前夜,万籁俱寂。慕容云泽在灯下最后一次擦拭着秦远山为他精心挑选的硬弓。弓身黝黑,入手沉重,带着冰冷的金属质感。就在这时,一只训练有素的信鸽悄无声息地落在窗台。他解下鸽腿上的小竹筒,倒出里面卷得细细的纸条。

    展开,是夏玉溪清秀熟悉的字迹:

    “猎场多险,猛兽暗伏,务必小心。五皇子善骑射,尤好争强,性烈如火,恐生事端。箭矢无眼,望兄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