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矩。她…只是相府千金,我…只是冷宫皇子。”他刻意强调了“只是”二字,划清了界限。
“最好如此。”夏玉妗将手中的醒酒汤递上,不再看他,“五殿下让我转告:今日之‘恩’,他…记下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冰冷的寒意。
慕容云泽接过那碗尚有余温的汤,看着夏玉妗转身离去的背影,融入月色之中。他眼神渐冷,如同淬了寒冰。五皇子的威胁,他记下了。
回到营帐,他屏退左右,提笔给夏玉溪写信。墨迹在宣纸上晕开:
“虎已伏诛,迁居皇子所。勿忧。”
笔尖顿了顿,他想起夏玉妗那担忧的眼神和五皇子怨毒的目光,又添上一句:
“猎场有蛇,姐安。”
当这封密信辗转送到相府,落入夏玉溪手中时,她正在后花园的凉亭里焚香祈祷。袅袅青烟升腾,带着安神的气息,却无法抚平她心中的焦虑。
看到“虎已伏诛”四个字,她悬着的心终于重重落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到“迁居皇子所”,一股巨大的欣慰涌上心头,他终于走出了那冰冷的牢笼!然而,紧随其后的,是更深沉的忧虑——皇子所,那才是真正的龙潭虎穴!最后那句“猎场有蛇,姐安”,更是让她心猛地一沉!
猎场有蛇——暗指有人下黑手,凶险异常!
姐安——姐姐暂时安全,但处境微妙!
她立刻研墨回信,字迹带着一丝急促:
“蛇终有七寸,兄当慎择。高处不胜寒,步步需如履薄冰。姐处,妹自当留意。”
她在提醒他:敌人都有弱点,但要谨慎选择出手的时机和目标;皇子所看似风光,实则高处不胜寒,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至于姐姐那边,她会想办法留意照应。
信送出后,夏玉溪依旧心绪难平。她独自走到后院那棵靠近宫墙的老槐树下。曾经,这里是他们传递密信、分享温暖的小小天地。如今,树洞早已荒废,被蛛网和落叶覆盖,如同那段被尘封的、相对单纯的时光。
她伸出手,抚摸着粗糙冰冷的树皮,指尖划过那些熟悉的纹路。脑海中浮现出多年前,透过那狭窄的墙洞,看到的那张苍白倔强、带着伤痕的小脸。那个需要她偷偷塞点心、送伤药、分享书籍的孤寂少年,如今已能弯弓射虎,在御前从容应对,一步步走向那权力的巅峰。
欣慰如同暖流,流过心田。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感和…隐隐的恐惧。他离她越来越远,离那冰冷残酷的权力中心越来越近。他不再是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孩子,他正在蜕变成一位真正的皇子,一位未来的…可能执掌天下的君王。
她还能像从前那样,在他受伤时递上药膏,在他寒冷时送去温暖吗?她还能守护他吗?或者说,当他已经强大到不再需要她的守护时,她在他心中,又将占据怎样的位置?
“溪儿,”母亲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担忧,“怎么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这树挨着宫墙,阴气重,不吉利。”
夏玉溪迅速收敛心神,转过身,脸上扬起一个乖巧的笑容:“娘亲,女儿只是来看看这树开花没有。春天了,该发芽了。”
夏母走近,看着女儿略显苍白的小脸,轻轻叹了口气:“早着呢。对了,宫里传来消息,七皇子迁居皇子所了。你姐姐信中说,他如今颇得圣心,陛下对他很是看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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