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让内务府…准备后事!
皇子所内,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铅块。慕容云泽躺在宽大的雕花拔步床上,面色惨白如纸,双颊却因高烧而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他呼吸微弱而急促,嘴唇干裂,渗出丝丝血痕。即使在昏迷中,他的眉头也紧紧锁着,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秦远山如同石雕般守在床边,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握着慕容云泽冰凉的手腕,浑浊的老眼中布满血丝,泪水无声地滑过他沟壑纵横的脸颊。“殿下…撑住啊…您一定要撑住啊…”他低声呢喃着,声音嘶哑,充满了无尽的悲怆与无力。
林怀仁大夫乔装改扮成送炭的老太监,冒险潜入,在秦远山的掩护下为慕容云泽施针用药。银针扎入穴位,药汁强行灌入,却只能勉强吊住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恍惚间,慕容云泽的意识如同沉入冰冷粘稠的深海。八岁那年的噩梦再次袭来:冰冷的宫室,摇曳的烛光,母亲悬在梁上的身影,那双失去神采的眼睛…他死死抱着母亲冰冷的腿,撕心裂肺地哭喊,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无尽的绝望与冰冷将他吞噬…
“泽儿…活下去…”母亲最后的话语,如同从遥远天际飘来的叹息,微弱却清晰。
活下去…活下去…
他一直在挣扎,在泥泞中挣扎,在黑暗中挣扎,在冰冷的拳脚和恶毒的咒骂中挣扎…他以为他爬出来了,爬到了这看似光鲜的皇子所…可为什么…为什么还是逃不过?
“玉溪…”一个名字,如同本能般从他干裂的唇间溢出,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墙洞那头递来的第一块桂花糕的香气,仿佛还在鼻尖萦绕,带着她身上那独特的、令人安心的异香。那个总带着温暖笑容的小姑娘,是他晦暗人生中唯一的光亮,是他挣扎求生的全部意义…
可惜…他终究还是…没能…守护住这份温暖…没能…走到她面前…告诉她…
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朝着无边的黑暗深渊,急速坠落…
“殿下!殿下醒醒!醒醒啊殿下!”秦远山突然激动地摇晃着他,声音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狂喜和颤抖!
慕容云泽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深渊边缘拽回!他费力地、极其缓慢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不清,只看到秦远山那张布满泪痕和狂喜的脸庞近在咫尺。他的手中,捧着一个通体莹白、散发着幽幽寒气的玉盒!盒盖半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株形如祥云、通体雪白、仿佛由万年玄冰雕琢而成的灵芝!一股清冽至极、仿佛能涤荡灵魂的寒气扑面而来!
“雪岭灵芝!是雪岭灵芝!”秦远山的声音因激动而变调,带着哭腔,“殿下!有救了!您有救了!是…是有人!有人从窗缝塞进来的!老奴刚刚发现!”
雪岭灵芝!
慕容云泽的瞳孔骤然收缩!如同濒死之人看到了生的曙光!是谁?在这深宫禁苑,重重守卫之下,谁能如此悄无声息地将这救命之物送到他床边?
“快…熬药…”他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秦远山如梦初醒,立刻将玉盒紧紧抱在怀里,如同捧着稀世珍宝,转身冲向小厨房。他亲自生火,亲自清洗灵芝,亲自盯着药罐,看着那清冽的寒泉之水将雪白的灵芝浸润、熬煮,最终化作一碗浓黑如墨、散发着奇异清苦药香的药汁。
当那碗滚烫的药汁被秦远山小心翼翼地、一勺一勺喂入慕容云泽口中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寒之气瞬间顺着喉咙流遍四肢百骸!那寒气并非刺骨,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所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