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来了父皇的生机,换来了敌人的覆灭,换来了朝局的明朗,也换来了…她此刻眼中全然的信赖与安心。
数日后,秋意更深,凉意渐浓。皇帝在秦峰的亲自搀扶下,竟拖着病体,亲自驾临东宫。当他看到躺在软榻上,脸色依旧苍白如雪,身形清减得令人心惊,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清亮锐利的慕容云泽时,这位历经风浪、心硬如铁的老皇帝,竟忍不住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云泽…朕的皇儿…朕…对不住你…朕差点…又一次…冤枉了你…错怪了你…”皇帝颤抖着伸出枯瘦的手,紧紧握住慕容云泽那只冰凉的手,泪水滴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滚烫灼人。
慕容云泽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被皇帝用眼神和手势死死按住:“躺着!好好给朕躺着!不许动!”
“父皇…儿臣真的…已无大碍,只需…再静养些时日便可…”慕容云泽声音虚弱,却带着安抚的意味,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糟糕。
“无碍?”皇帝看着他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看着他手腕上那圈刺目的、依旧缠着的纱布,心中痛如刀绞,悔恨如同毒虫啃噬着他的心,“流了那么多血…几乎去了半条命…又为朕…殚精竭虑,劳心劳力,对付那些毒妇…怎么会没事…怎么会没事…”他猛地转过头,看向一直安静侍立在一旁、低眉顺目的夏玉溪,声音哽咽,“太子妃…好孩子…辛苦你了…朕…谢谢你…”
夏玉溪连忙上前一步,深深福礼:“臣妾不敢当。照顾殿下,是臣妾的本分,更是臣妾心甘情愿。”
皇帝看着眼前这一对年轻人,一个病弱不堪却脊梁挺直,眼神坚韧;一个温柔婉约却内心强大,不离不弃。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欣慰与感慨,更多的,是那迟来的、汹涌的愧疚。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重新落回慕容云泽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与托付,仿佛在进行最后的交接:“云泽…朕的身体…朕自己最清楚…这次…不过是侥幸…回光返照罢了…朕…撑不了多久了…大限…将至…”
“父皇!”慕容云泽和夏玉溪同时惊呼出声,眼中充满了震惊与不忍。
皇帝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言,打断他们的话,语气平静却带着看透生死的苍凉:“朕…今日来…是想亲口告诉你…朕的江山…朕的社稷…终归是要完完整整地交到你手上的…朕…现在…可以放心了…你…比你父皇强…强得多…也…坚韧得多…”
他用力握紧慕容云泽的手,浑浊的眼中闪烁着最后一点明亮的光芒,如同燃尽的星辰:“答应朕…替朕…守好这祖宗传下来的万里江山…做个…励精图治、泽被苍生的好皇帝…还有…”他目光转向夏玉溪,充满了嘱托,“好好待玉溪…她是难得的好孩子…莫要…辜负了她的一片真心…护她…一世周全…”
慕容云泽喉头剧烈地哽咽了一下,胸腔中情绪翻涌,最终重重点头,声音沙哑却无比坚定:“儿臣…遵旨!必不负父皇所托!”
皇帝看着他坚定如磐石的眼神,听着他郑重的承诺,终于释然地、缓缓地露出了一个笑容,那笑容里充满了疲惫,却也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安宁。他转过头,望向窗外,秋日的夕阳正缓缓沉入西山,余晖透过窗棂洒进来,将庭院里那些泛黄凋零的梧桐叶染上一层温暖而悲壮的金色,也将他苍老佝偻的身影在光滑的金砖地上拉得很长很长,带着一种行将就木的苍凉与最终的释然。
“好…好…”他喃喃着,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缓缓闭上眼,靠在椅背上,不再说话,仿佛沉浸在了某种遥远的回忆或纯粹的宁静之中。
慕容云泽和夏玉溪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被夕阳勾勒出的、写满沧桑与疲惫的侧影,心中百感交集,复杂难言。多年的仇恨、怨怼、隔阂、疏离…似乎都在这一刻,在这位父亲生命最后的时光里,在这温暖而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