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没有瓜葛,那也不实。”孟无忌苦笑道:“韩煦虽然对在下所谏不闻不问,但对酒色享乐却是极为用心。”
“他府里豢养着一支乐队,有十几名歌舞伎。在下因为懂得音律,被韩煦知道,非要我编写曲谱。”
“我身在屋檐下,只能奉命,编了几首乐曲,而且韩煦让我亲自指导乐队习练。也正因如此,认识了歌伎凤蝶。她嗓音极好,宛若天籁,我很是钦佩。”
“一来二去就互相喜欢上了?”孟波笑道。
孟无忌摇头道:“乐队的歌舞伎是韩煦的禁脔,我这样的小人物,哪有资格喜欢她们?不过凤蝶出身凄苦,所以我会时常宽慰她,互相之间绝无任何越轨之举。”
“这是抱团取暖了!”魏长乐打了个哈欠,问道:“是否因为韩煦见你与凤蝶靠得太近,心生不满,才打断你的腿?”
孟无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残腿,沉默片刻,才道:“他对我不满,可能是我知道太多。”
“你知道的很多吗?”
孟无忌脸色凝重,欲言又止。
“想说就说,不想说也没人逼你。”魏长乐淡淡道。
孟无忌不再犹豫,开口道:“我帮韩煦处理文书,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也不避我。因为我这样的出身,在他眼里只是蝼蚁,轻而易举可以捏死,所以并不害怕我知道那些事。”
“我曾谏疏让他轻徭薄赋,让百姓休养生息,以备战时之需。可此人非但没有丝毫体恤民情,反倒是巧立名目,向下摊派各种税赋。”
“而且他以刺史的权势,帮助韩氏一族在朔州各地巧取豪夺土地,韩氏一族在朔州的田产,那是天文数字。”
魏长乐倒还很平静,利用手中权势牟取暴利,在各朝各代并不新鲜。
这时候彘奴也已经回来,见孟无忌在说话,也不插腔,只是向魏长乐做了手势,表示厨房已经在安排饭食。
魏长乐微点头,彘奴才站在门边静静待着。
“而且他还卖官。”孟无忌一脸悲愤道:“做官本是为百姓谋福,所以中正推贤应该是选录德才兼备之人。”
“但韩煦暗中标了价码,出得起银子,就能在他那里求得官职,为此朔州不但遍布他提拔的党羽,而且都是一群花银子买官的酒囊饭袋。”
“魏大人,你说说,这些人花了银子买官,岂不想着收回本钱?本钱从何收回来?不还是想尽办法盘剥百姓。他们带给百姓的只有灾难,没有福祉。”
孟波行伍中人,对官场之事关注并不多,听到这里,也是怒火中烧,骂道:“韩煦这狗东西,就该罢官免职砍了脑袋。”
“罢官免职?”孟无忌嘲讽一笑,“谁能罢他的官免他的职?”
“他是河东门阀出身。河东门阀世族虽有争斗,但触及到他们的利益,却是异常齐心。”
“他们互相包庇,互相举荐,河东十八州,只不过是他们桌上的菜肴而已。别说一般人,就是朝廷也奈何不了他们。”
“真要闹出大事,他们也会找替死鬼顶上去,想要撼动河东门阀势力,简直是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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