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雁道:“夺下军械库,蛊惑城中百姓去取兵器,咱们和塔靼人拼死一搏,未必未必没有机会!”
慕容鹤放缓马,终于问道:“大人,塔靼人在云州为祸近八年,无数百姓遭受荼毒,城中可有百姓反抗过?”
莫恒雁一愣。
“大人,有种的都参加了叛军。”
慕容鹤缓缓道:“那些人都在白袖军、左云军中,只有他们敢和塔靼人血战到底。
城中这些无知百姓,塔靼人的马刀砍到他们的脑袋上,他们也只敢拿手臂挡一下,你觉得他们有胆量与如狼似虎的塔靼骑兵拼杀?”
莫恒雁张了张嘴,才道:“如果有人带头,他们!”
“大人,属下说句话,你别生气。”
慕容鹤平静道:“就算有人带头,他们敢拿兵器和塔靼人血拼,那也要看带头的是谁。
大人,你觉得,他们会为了你和塔靼人血战?”
话虽难听,但莫恒雁却知道慕容鹤所言不差。
比起塔靼人,也许云州百姓痛恨的是他。
背叛大梁,献出云州,成了塔靼人的走狗,他莫恒雁的国贼之名天下皆知。
在他的治下,云州饿殍遍野,民不如狗。
为了讨好塔靼人,他这位右大都尉极尽盘剥倾压之能事,莫说城中百姓,甚至云州门阀士绅也被压榨的透不过气。
如今这位右大都尉走投无路,却奢求能够鼓动城中世族和百姓为了他与骁勇善战的塔靼骑兵拼杀。
这当然是痴人说梦。
说话间,慕容鹤已经带着他拐到一条巷内,远处的厮杀声已经听不见。
“大人,受你恩待,属下可以利用国士堂的力量,定会找机会送你出城。”
慕容鹤停下马,道:“如果你愿意,属下先带你去一个地方藏起来,避过风头。
但如果大人坚持要回都尉府,属下拼了性命,也送你回府!”
莫恒雁低下头,沉默着。
“大人,没有时间多想。”
慕容鹤冷静道:“吴双他们支撑不了多久,乞骨力一旦解决了吴双,便会立刻赶往都尉府。
你若想回府看看家人,也需要赶在乞骨力头前,但确实凶险!”
莫恒雁苦笑道:“慕容,你觉得都尉府已经被控制?”
“右贤王被抓,塔靼人肯定都是怒不可遏。”
慕容鹤道:“他们认定大人背叛,乞骨力这么快回城,就是冲着大人前来。
不出意外的话,乞骨力找到大人之前,肯定派人调动城中其他兵马,不但立刻去控制都尉府,只怕军械库和各处城门也都已经重兵把守。”
莫恒雁当然不傻,慕容鹤说的这些,他其实心知肚明。
他询问慕容鹤,只是自己骗自己,存着一丝侥幸。
听得慕容鹤这般说,顿时心如死灰。
“慕容,你说得对,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我听你的!”
慕容鹤再不废话,将马缰绳丢还给莫恒雁,道:“大人,跟着属下就好!”
两人一前一后飞马便走,跑过两条街,慕容鹤翻身下马,一拍马屁股,坐骑飞奔而去。
“这是哪里?”
莫恒雁环顾四周,漆黑寂静。
“大人,坐骑留不得,让它们自己离开。”
慕容鹤不愧是国士堂的当户,很是谨慎。
莫恒雁立时明白过来,立刻下马,慕容鹤又是一巴掌将坐骑赶走,这才进了一条小巷子。
莫恒雁跟随进去。
又穿过一条街,拐进一条狭窄的巷内,阴暗漆黑。
“大人,这里了。”
慕容鹤停下脚步。
莫恒雁见到门头挂着匾额,写着“百善堂”
,正要询问,慕容鹤已经抬手拍门。
“这是何处?”
“棺材铺!”
慕容鹤道:“大人,没有谁能想到你会躲在这里。
你先在这里待两天,属下暗中召集国士堂的人,注意塔靼人的动静,找到机会,我们立刻护送你出城。”
莫恒雁嘴角抽动。
他如何能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回沦落到藏身棺材铺。
棺材铺的门打开,露出一张惨白的面庞,年过半百,见到慕容鹤,咧嘴笑道:“慕容当户,您怎么来了?”
慕容鹤也不废话,请了莫恒雁先进去。
屋内寂静无比,慕容鹤紧随而入,那老者立刻关门。
“薛掌柜,沏壶热茶来!”
慕容鹤随手丢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