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来自他族与民间的长者:薄壳医师、翡翠之民树语辅导、掠夺者工坊带头人……
“导师池”把亮灯排得很密,像一张在风里撑开的网。
梦想需要舞台,现实需要台下的人;二者之间,需要网。
分配结束,广场边的风忽然大了一点。云层被拉薄,阳光像一把修过的刀,把每个人的影子切得分明。
有人握紧了录取通知,有人蹲在地上笑出泪。
一个掠夺者女孩把“社区调解员”的臂章戴好,走到同伴面前:“我以为我会去航线……可他们说我的‘冲突缓和指纹’在模拟里得分很高。”
同伴一怔,抱住她:“那你就先去做让人不打架的人。”
她鼻尖红了:“我会把你们送上船。”
“好。我们会在船上为你们开一门课:‘如何好好吵架’。”
两个人又笑又哭,臂章在阳光下亮了一小下。
有个男生站在安魂塔的阴影里不停抹眼睛。
他的去处是“蔚蓝系·灯塔后勤”,与他的“星门一线”相距了一大截。
导师从人群里把他揪出来,塞一根棒冰在他手里:“冷静以后再委屈。”
“我……我只是……”
“我知道,你想去最亮的地方。可是亮光不是靠人挤的,是靠有人在背后把灯泡擦干净。你先去擦灯泡。擦得够亮,值守的人也会看见你。”
男生咬了一口棒冰,不再说话,眼眶却更红了。
导师拍拍他肩:“难受是对的。把难受也写进你的第一份岗位日志。”
“……好。”
拥抱在广场上遍地开花。
有的拥抱紧得像要把过去这一年的熬夜与早起、焊花与墨水都挤成一滴汗;
有的拥抱轻得像说“我们只是在不同的门口站岗”。
哭不是软弱,是把情绪的弯折在进入岗位之前完成一次合理放电。
阳光从礼堂的侧窗里斜斜地落下,正好打在讲台边那枚“无名徽章”的复制件上。
伊娃站在讲台前,看着满场年轻的脸。
她没有讲宏大的故事,她讲清单。
“今天开始,你们拥有的是一份职业,而不是一个传说。职业的第一行是清单:
你们的岗位目标是什么?
你们的容差窗是多少?
你们的撤回权在哪里?
你们的导师是谁?
你们遇到伦理冲突时的三步处理是什么?”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岗位缺口”的屏幕:“梦想很重要。请把它放在第零行,当作你们起床的理由;但你们的清单从第一行开始——把夜交给清晨。”
她抬手指向胸口的徽章:“这枚‘无名徽章’,不会刻你们的姓名。它授予所有通过轮值考核的人,包括厨房的夜班,包括把教室钥匙在夜里擦亮的管理员。”
“荣耀从来不应当只栖在一个人身上。”
她说到这里,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们在网上叫我‘院长’,也有人叫我‘大魔王课代表’。无论哪个称呼,我今天只做一个动作——”
她伸出手,朝广场、朝屏幕那头、朝所有分会场,做了一个“交卷”的手势。
“今天,我把卷子交给你们。”
掌声在礼堂里起落不止。
伊娃把手举起又按下:“还有两句。”
“第一句:请善用导师。导师不是权威,是同你一起把责任拆细的人。你们的每一次求助,都会被记为‘对风险的敬畏’,而不是‘软弱’。”
“第二句:请善用撤回。当你们在岗位上觉得自己‘今天不适合’,请按流程申请撤回。这不是逃跑,这是把系统放在你与错误中间。”
她停了一拍,把话筒向一侧让出半步:“我说完了。”
学位帽飞起的一瞬,直播评论像一片流星雨。
“灯塔西区欢迎值守新人!”
“东区门诊的孩子等你!”
“航线风控招助理,欢迎理工女男不限!”
“螺丝学公开课链接在线!”
“他族社区‘混族友好商店’开张招募!”
弹幕里偶尔有“舍不得”“要去那么远吗”的叹息,很快被“等你回信”“平安班报”盖过。
大队列分流走向各个出口。
导师们在各处通道口等待,胸前戴着代表不同序列的细色带:
蓝的是灯塔,绿的是生态,金的是工程,白的是医疗,橙的是教育。
每一条色带旁边都有一个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