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街”“跟老婆回娘家”……这些事项给占满了。
他像一个被设定了无数程序的机器人,疲于奔命,灵魂却被囚禁在原地,动弹不得。
“啊啊啊!”
商大灰发出了野兽般的怒吼。
他比礼铁祝感受到的痛苦更直接,更狂暴。
他想挥动斧子,可斧子却变成了女儿的芭比娃娃;他想冲过去干架,双腿却被绑上了去菜市场买菜的沉重枷锁。
他那属于灰陵山神的蛮荒之力,在这些名为“责任”与“日常”的枷锁面前,竟显得如此无力。
姜小奴更是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
她本就虚弱,这枷锁带给她的,是更深层次的精神折磨。是日复一日的操劳,是无人理解的疲惫,是激情被磨灭后的麻木,是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时,那种无声的绝望。
“怎么样?”何畔西欣赏着三人的痛苦,脸上露出病态的快感,“这就是你们选择的‘战壕’!这就是你们守护的‘联盟’!它不是保护你们的堡垒,而是囚禁你们一生的牢笼!”
“你们将失去自我,失去梦想,失去自由!你们不再是你们自己,而是丈夫、妻子、父亲、母亲、儿子、女儿……是无数个社会身份的集合体,唯独不是那个鲜活的、为自己而活的个体!”
“现在,还觉得它美好吗?还觉得它值得守护吗?”
他的声音充满了蛊惑,像魔鬼的低语。
他缓缓走到痛苦挣扎的商大灰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怜悯。
“你,是最痛苦的那个,因为你最向往自由。”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何畔西的声音温柔得像毒药,“只要你答应,跟你的妻子离婚。只要你说出那两个字,我立刻就帮你打开这副枷锁。”
“想想吧,没有了她,没有了家庭,你就可以回到你的灰陵山,继续做你那无拘无束的山神。不用再为钱发愁,不用再为孩子的功课头疼,不用再被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消磨掉你所有的力量。”
“多划算啊。用一个你已经不爱了的女人,换回你的自由,你的尊严,你的全部人生。”
礼铁祝心里一紧,扭头看向商大灰。
他知道,这是最恶毒的阳谋。
何畔西在利用商大灰那简单的脑子,给他出了一道看似简单的选择题。
商大灰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脖子上的青筋因为痛苦和愤怒而暴起。
他抬起头,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何畔西。
他那不太灵光的脑子,确实处理不了“自由”和“人生”这么复杂的词汇。
但他听懂了两个字——“离婚”。
离婚,就是不要媳妇儿了。
不要媳妇儿了,媳妇儿就没人保护了。
媳妇儿没人保护了,就会被欺负。
他大舅哥临死前,把妹妹托付给了他。
他答应过的。
逻辑链,完成了。
虽然过程很长,像用算盘计算圆周率,但结果异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