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最锋利的手术刀,一刀,一刀,精准地剖开了春水精心包装的所有华丽外壳,露出了里面最肮脏、最腐烂、最不堪的内里。
礼铁祝和商大灰的幻境,瞬间被打上了一层粗劣的、充满噪点的马赛克。
礼铁祝眼里的“情敌富豪”,身上的名牌西装,突然变成了拼夕夕九块九包邮的假货,手上的劳力士,也变成了塑料壳的儿童手表。
商大灰嘴里的“山珍海味”,那只香喷喷的烤乳猪,突然长出了绿毛,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馊味。
“不!不是的!”春水感受到了自己力量的流逝,她惊恐地尖叫起来,“欲望是美好的!是生命之源!是推动世界前进的动力!”
“是吗?”姜小奴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的弧度。
“我见过那些被你所谓的‘美好欲望’推动的人。”
“一个男人,为了‘爱欲’,抛妻弃子,最后染了一身病,孤独地死在出租屋里,尸体发臭了才被人发现。”
“一个女人,为了‘物欲’,出卖身体,出卖灵魂,以为换来了荣华富贵,最后却被当成玩物一样丢掉,人老珠黄,成了所有人的笑柄。”
“一个官员,为了‘权欲’,贪赃枉法,不择手段,站在高位上风光无限,最后戴上手铐的时候,哭得比谁都狼狈。”
她每说一句,春水身上的光芒就黯淡一分。那片欲望的洪流,也随之萎缩,从波涛汹涌的大江,变成了浑浊腥臭的死水潭。
姜小奴一步步向前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春水的心脏上。
“你告诉我,他们得到了什么?是生命,还是死亡?”
“你贩卖的不是欲望,是毒品。是精神鸦片。你告诉他们,吸一口就能上天堂,却从没告诉他们,天堂的门票,是他们的灵魂。”
“你最大的谎言,就是把‘索取’包装成了‘追求’,把‘沉沦’美化成了‘热爱’。”
她停在春水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已经开始瑟瑟发抖的“欲望之神”。
“我见过欲望的尽头是什么。”
“那不是圆满,也不是新生。”
姜小奴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是更深的虚无。”
“就像一个酒鬼,喝得越多,醒来的时候越渴。就像一个赌徒,赢的钱越多,输光的时候就越绝望。你不是生命之源,你是个无底洞。一个只会喊着‘再来一点’的黑洞,吞噬一切,最后连自己都吞掉。”
“虚……无……”
春水呆呆地重复着这个词。
她,欲望的化身,第一次感觉到了冷。
不是身体的冷,而是灵魂被抽空的、绝对零度的冰寒。她引以为傲的“道”,她存在的意义,被这个女人用最粗鄙、最现实的语言,撕得粉碎。
她就像一个顶级的米其林三星大厨,精心烹饪了一道融合了宇宙奥秘、生命哲学的佛跳墙,满怀期待地端到一个食客面前。结果那个食客闻了闻,一脸嫌弃地捏着鼻子问她:“不好意思,请问……你这碗里是不是掉进死老鼠了?”
这不是砸场子。
这是降维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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