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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欲望吗?是交易吗?是可以用金钱和地位来衡量的东西吗?
狗屁!
那是情分!是义气!是过命的交情!
是把两个原本不相干的人,用柴米油盐、鸡毛蒜皮、喜怒哀乐、生老病死这些最不起眼的玩意儿,拧成一股绳,拴在一起,就算天塌下来都挣不断的最坚韧的东西!
他竟然……会怀疑她?
他竟然会因为一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三流言情小说编剧都写不出来的虚假幻象,就否定了他们用半辈子熬出来的这碗粥?
“噗——”
一口混合着羞愧、悔恨、痛苦和后怕的黑血,猛地从礼铁祝口中喷涌而出。
血洒在地上,滋滋作响,仿佛在嘲笑他的愚蠢。
他眼中的赤红,如潮水般褪去。
虽然脸色惨白如纸,但他的神智,终于,彻底地清醒了。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姜小奴。
这个一直以来,被他当成需要小心翼翼保护的、柔弱的弟妹的女人。
此刻,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到难以言喻的情绪。
有感激,有敬畏,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恐惧。
他终于想明白了。
他终于彻底想明白了,为什么他们这支队伍,在经历了如此惨烈的减员之后,剩下他们三个人,还能走到现在。
商大灰,那个憨货,他不懂什么大道理,他脑子里就一根筋:保护媳妇,干死敌人。他用最憨直、最原始的守护,抵御着所有最直接的物理伤害。
他是这支队伍的盾。一面虽然有点缺心眼,但绝对不会碎的盾。
自己,礼铁祝,懂点人情世故,会点法术,有几件还算拿得出手的法宝。他用自己所谓的经验和谋略,处理着各种复杂的局面,带着队伍往前冲。
他是这支队伍的剑。一把有时候会生锈,会卷刃,但总能砍下去的剑。
而姜小奴……
这个从头到尾,都安安静静,仿佛没什么存在感的女人。
她做了什么?
她什么都没做。
她只是用最残酷的现实,活着。
她,才是这支残破队伍的灵魂。
是那根最冰冷,也最坚硬的,定海神针。
想通了这一切,礼铁祝只觉得浑身一阵轻松,又是一阵后怕。
他看着姜小奴,郑重地、发自内心地,想要说声谢谢。
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说什么?
谢谢你骂醒我?谢谢你把我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按在地上摩擦?
这也太贱了。
最后,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带着浓重东北味的、发自肺腑的感慨。
“弟妹……你这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