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风霜要大过东京街头寒风的凌厉,那是一种寒心彻骨的凉。
“凌凌,谢谢你,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也不要联系了,就当从来不曾认识,我也会在你们朋友圈消失。”
“井上!”
“凌凌,我不想失去金莲子,我一直在你面前逞强,我不能失去她,我可以为了她眼瞎耳聋,金莲子比你懂我,她知道我的软肋在哪儿,她知道这件事哪怕全世界都知道了,我也可以装作不知道……”
井上的两行热泪像行走在龟裂的戈壁,像流淌在炽热的岩浆之上,转眼没了踪迹。
“井上……”
我想提醒他,他自己做的是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我将从桃花岛带出来的跳跳蛋使劲摔在地上,也许一顿烂泥扶不上墙的咒骂是唯一破釜沉舟的办法。
我食指指着他,但井上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凌凌,你听说过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嘛!
被绑架者会爱上劫持者,因为被绑架者的生死操控在劫持者手里,劫持者让他们活下来,他们便不胜感激,久而久之,他们与劫持者共命运,把劫持者的前途当成自己的前途,把劫持者的安危视为自己的安危,于是,他们采取了“我们反对他们”
的态度,把解救者当成了敌人,能与劫持者一同生活下去,便是一件幸福的事!
凌凌,我就是那个被金莲子劫持的人,我没勇气逃出去,我不想这个看上去完美的家毁于一旦,我不想一进家门就孤零零的一个人,我们之间有过美好时光,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不是嘛!”
我怔在原地,一时无话可说。
“谢谢你,凌凌,也许明天就没那么糟糕了……”
井上朝我深深鞠了一躬,捡起我摔在地上的跳跳蛋揣进口袋,转身走进火车站来来往往的人海之中,像一滴水汇入江河,很快没了踪影。
我着呆,不知悲从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