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七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六人,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笃定:“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
想想看,连我们六个都能活着,或许还有其他人藏在别处,只是传音符距离太远,联系不上。”
但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话语中的底气不足。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愈沉重:“但更有可能的是,真的只剩我们六个了。”
巴佑安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七哥,那我们怎么办?就凭我们六个,修为最高的也就刚到金丹后期……怎么跟那些上界的人斗?”
“斗不过。”
王七斩钉截铁,却缓缓挺直了脊梁,“但单打独斗,只会是死路一条。
他们能把灵虚宗弟子当成磨刀石,自然也不会放过帝国的其它宗门。
想要活下去,想要弄清楚到底生了什么,我们六个,必须拧成一股绳。”
风从巨坑深处卷上来,带着硫磺刺鼻的气味,却吹不散六人之间那丝悄然凝聚的决心。
木婉柔将最后一枚传音符收好,轻声道:“王七说得对,我们不能散。”
刘虎抹了把脸,重重点头:“我听王七的!”
赵峰握紧了断剑,李月抬起眼,巴佑安站起身——六人的目光在半空交汇,映着远处岩浆池的火光,竟透出几分绝境中挣扎的坚毅亮意。
王七望着他们,又望向那片渐渐稀薄的乌云,掌心的聚灵丹似乎还残留着温热。
“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恢复伤势,再做打算。”
他沉声道,“走。”
六人转身,朝着山谷外走去。
身后的巨坑仍在冒着白烟,焦糊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但他们的脚步,却比来时坚定了许多。
山风裹挟着灰烬,肆意掠过众人残破的衣襟。
六人皆低着头,脚步踏在焦土之上,出细碎且沉闷的声响。
往昔象征灵虚宗荣耀的青灰色道袍,早已在雷劫与残酷厮杀中变得支离破碎、漆黑如墨。
如今,这些道袍被他们随意扯下,胡乱团成一团,塞到行囊的最底层。
王七行于最前方,身姿相较往日更显挺拔,然而眉宇间的沉郁却如浓重的阴霾,难以消散。
他换上了一身宽大的黑色狩衣,领口与袖缘绣着精致繁复的白色桔梗纹,长用一根木簪束于脑后,几缕碎垂落在脸颊两侧,竟真添了几分大和国阴阳师独有的阴鸷之感。
这身衣物是从雷劫下侥幸留存的储物法器中寻得,那几张与他们灵虚宗修士截然不同的窄脸、细眼模样,此刻成为了他们生存下去的伪装。
木婉柔和李月紧随其侧,已然褪去道裙所赋予的温婉气质,换上了紧窄的黑色劲装。
裙摆裁剪至膝下,露出缠着绑带的小腿。
两人脸上蒙着黑布,仅露出一双沉静深邃的眼眸,腰间别着短刃,长利落地挽成髻,正是大和国女忍者的典型装束。
行走间,她们刻意收敛原本的灵气波动,脚步轻盈如同猫儿,举手投足间带着刻意模仿而来的肃杀之气。
巴佑安、刘虎和赵峰则换上了武士服,粗布短打之外罩着褪色的铠甲,腰间挎着长刀。
只是刘虎那身壮硕的肌肉将和服撑得满满当当,显得颇为滑稽。
赵峰紧握着从武士储物戒中寻来的太刀,背后藏着自己那把断剑。
巴佑安时不时伸手摸一下腰间的储物袋,那里装着他常用的符纹大刀,还有他偷偷藏起的灵虚宗宗门令牌。
四周一片寂静,唯有沉重的呼吸声与呼啸的风声交织。
王七侧耳倾听,仿佛能捕捉到远处隐隐传来的厮杀声,那方向正是战场的核心区域。
他突然停下脚步,猛地转身看向身后五人,狩衣的宽袖在风中猎猎作响。
“从现在起,我们便是大和国的修士。”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与决然,“说话少用敬语,走路抬头挺胸,切勿露出怯意。”
刘虎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话刚出口,便觉不妥,赶忙挠了挠头,改用生硬且刻意模仿的口音说道:“嗨。”
王七并未笑,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张简易地图,这是从死去的上界人口袋里找到的,上面用奇特的文字标记着方位。
“我们朝这里走。”
他指尖轻点在地图中心位置,“越靠近核心区域,资源越是丰富,但相应的危险也成倍增加。”
木婉柔微微蹙眉:“可那里上界修士众多,我们……”
“正因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