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下意识转头,只见据点外不知何时围了不少修士,都是些常在巨石城讨生活的散修,此刻正对着里面指指点点。
他们虽忌惮赤霞宗,却更看不惯仗势欺人的做派——青林盟平日与人为善,不少散修都受过他们的提点。
“赤霞宗想在巨石城动手清理‘异己’?”
王林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这事若是传出去,不知外界会如何议论贵宗‘名门正派’的名声?”
李默这才察觉自己行事太过张扬,竟忘了这是在人流混杂的巨石城。
他狠狠瞪着王林,眼底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却终究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撕破脸皮。
“好,好得很!”
李默咬牙道,“王林,你给我等着!”
撂下狠话,他带着人拂袖而去,灵力的波动里满是憋屈的怒火。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林晓才松了口气:“好险,这家伙果然来者不善。”
王林却没放松,他走到窗边,望着李默离去的方向,眉头紧锁:“这只是开始。
他吃了亏,定会换个法子来逼我们。”
吴昊沉声道:“要不,我们先下手为强?”
“不可。”
王林摇头,“现在动他,反倒落了口实。
传令下去,所有人加紧修炼,同时盯紧赤霞宗的动向——他们想玩,我们便奉陪到底。
只是这战场,得由我们说了算。”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在阴影里,像一盘即将落子的棋,沉稳,且暗藏锋芒。
青林盟的平静被打破了,但这一次,他们不会再被动防御。
内室的油灯忽明忽暗,映着四人凝重的脸。
王林指尖叩着桌面,听着林晓的话,眉头拧成个结——赤霞宗的威压如乌云压顶,可运行图是祖爷爷耗了三年心血,在油灯下一笔笔绘就的灵脉轨迹,浸透着对散修后辈的期许,怎能沦为他人囊中之物?
“硬碰硬便是以卵击石,”
吴昊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拳头砸在桌角,震得油灯晃了晃,“但交出去,咱们这些人这些年的挣扎,就成了笑话!”
钱明摩挲着腰间的水囊,接口道:“周边三城的坊市虽不如巨石城繁华,却也有活计可接。
大不了多跑些路,总能挣出修炼的资源。”
王林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时,眼底已没了犹豫:“运行图绝不能交。
但也不必硬碰——他们要耗,咱们就跟他们耗下去。”
推开门,李默的赤霞色长袍在堂中格外刺眼。
王林迎着他的目光,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撼动的坚定:“李道友,青林盟的每一分进益,都是弟兄们在妖兽爪下、在灵脉险地挣来的。
所谓‘秘辛’,不过是千百次实战磨出的节奏,既非宝物,也传不了人。
若道友执意相逼,青林盟纵使散了,也绝不会弯这个腰。”
李默的脸色瞬间沉如锅底,眼中狠厉几乎要凝成实质。
他甩袖时带起的劲风掀动了堂门的布帘,留下的话语像淬了冰:“好个不识抬举!
且看你们能撑到何时!”
望着那道嚣张远去的背影,王林的指节捏得白。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李默的脚步声刚消失在巷口,据点外的风似乎都冷了几分。
三日后,赵峰与孙蕊的身影出现在巨石城。
两人没踏入青林盟半步,却像两只无形的手,扼住了联盟的咽喉。
万宝坊的掌柜对着钱明连连作揖,脸上满是无奈:“不是小的不给面子,赤霞宗的令牌往这儿一放,谁敢违抗?”
城主府的公告栏上,青林盟的名字旁,只剩下“黑风谷采集伴月草”
“断魂崖清理毒藤”
这类标注着“高风险”
的任务。
第七日清晨,王林推开库房门,看着空荡荡的木架,心口像被堵了块石头。
先前堆到屋顶的青木砂只剩个空袋,装聚气丹的瓷瓶倒在角落,瓶口的木塞掉在一旁,像是无声的叹息。
三名炼气初期的修士背着包裹,在门口犹豫片刻,终究低着头匆匆离去——他们脸上的愧疚,王林看在眼里,却没去拦。
“王哥,这是我攒的二十块灵石,”
一个络腮胡修士把布包塞进王林手里,粗糙的掌心全是老茧,“虽不多,总能撑几日。”
紧接着,更多的手伸了过来,有的捧着半袋灵米,有的递过用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