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的王七周身萦绕着淡紫色魂雾,身影与夜色相融,如鬼魅般紧随艾莉丝身后。
观星台在启家是个特殊的存在,从无明确禁令,却成了心照不宣的禁地——族中老辈早有传言,擅自闯入者最终非疯即傻,几十年来无人敢轻易踏足。
艾莉丝的身影刚消失在观星台入口,巡夜队员们便齐齐顿在台外石阶下,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再往前挪半步。
“都愣着干什么!”
启山匆匆赶来,见此情景脸色一沉,他盯着观星台黑漆漆的入口,咬牙道,“不过是个破台子,哪来那么多邪祟!
你们两个,进去看看‘姑祖’在里面做什么,立刻汇报!”
被点到名的两名队员脸色煞白,却不敢违抗命令,硬着头皮举着灯笼,哆哆嗦嗦地挪进了观星台。
一夜过去,东方泛起鱼肚白,那两名队员始终没有出来。
启山心中慌,不敢再瞒,立刻上报给族中大长老。
等启渊带着人匆匆赶到观星台时,台内空空荡荡,哪有半分“启映雪”
的影子?只有那两名巡查队员蜷缩在台中央,眼神呆滞,嘴角淌着涎水,见人靠近只会嘿嘿傻笑,显然已是痴傻之态。
启渊盯着二人,指尖狠狠攥紧,眼底翻涌着阴鸷的寒意,却摸不透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只能暂时压下怒火,命人将痴傻的队员拖下去,面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启渊望着观星台空荡荡的石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喉间滚动着压抑的怒火。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启山与巡查队员,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此事绝不能声张,明日便是家族大典,若传出去‘姑祖’疯癫闯禁地,还折了两名族人,必定搅乱大典秩序,让族内外看笑话。”
启山面露忧色:“可那两名弟子的模样……族中难免有人起疑。”
启渊眼神一厉,扫过在场所有调查人员:“疑也得压下去!”
他抬手虚按,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所有人听着,今日观星台之事,一字不许外传,谁敢走漏风声,以叛族论处!”
众人脸色骤变,齐齐躬身应下,无人敢有半分异议。
启渊随即沉声道:“对外就统一口径——启映雪此前遭邪祟侵扰,虽无性命之忧,却需静心调养神魂,已于别院闭关,大典期间概不再见客。”
他特意看向启山,加重语气,“巡夜队即日起恢复往日路线,不许再在别院附近逗留,更不许提及观星台半个字,明白了?”
启山心头一凛,忙不迭点头:“属下明白!
这就去传令,确保所有人守口如瓶。”
启渊望着观星台入口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影,眼底阴鸷更甚——他虽猜不透启映雪失踪和队员痴傻的缘由,却笃定此事必有蹊跷,只是眼下大典在即,他只能先按下疑虑,稳住局面,再图后计。
启渊踏出观星台的石阶,指尖悄然在袖中捏了个传讯诀。
三抹黑影如鬼魅般自廊柱后滑出,单膝跪地时衣袂擦过地面,未惊起半粒尘埃。
“按先前布防,以观星台为中心,方圆三里布下‘锁影阵’,凡与‘启映雪’气息相符者,无论虚实,即刻扣下,切记不可声张。”
他声音压得极低,眼底寒芒随话音一同隐入朝服褶皱,转身时已恢复平日的沉稳模样,步履从容地朝着家族大典的主殿而去。
此时的启家府邸早已旌旗招展,朱红宫灯悬满廊檐,金纹地毯从府门一直铺至正厅丹陛,空气中弥漫着焚燃的檀香与宾客们身上的脂粉香气,一派盛景。
王七拽了拽身上洗得毛的粗布道袍,领口磨出的毛边蹭得他脖颈痒,他偏头对身旁的艾莉丝挤了挤眼:“瞧见没,这启家排场是真大,咱们这一身行头,倒像是来讨饭的。”
艾莉丝拢了拢同样素净的衣摆,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正厅入口处守着的两名玄衣卫士——那两人腰间佩剑,气息沉凝,显然是内门好手。
她压低声音回:“越不起眼越好,你看周围这些外门宾客,不是穿得比咱们还花哨,就是一脸好奇地探头探脑,谁会注意两个混在人群里、连头都不敢抬的散修?”
两人随着观礼的人流缓缓挪动,始终停在正厅外的庭院角落。
王七假装欣赏廊下悬挂的启家先祖画像,余光却紧盯着正厅门口进出的身影;艾莉丝则时不时从袖中摸颗灵果嚼着,那副散漫模样,与周遭那些想攀附关系却不得其门而入的外门宾客别无二致。
有管事模样的人提着灯笼走过,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过,见两人衣着普通、神态木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