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屏息运起《乾坤诀》,内力顺着奇经八脉游走。
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守卫的鼾声变得遥远。
穿过前院,绕过堆着霉布的偏房,后堂的门虚掩着,透出昏黄的灯光。
"大人,林狗今夜必来。"是王雄的亲卫头目张九的声音,沙哑得像破风箱,"等他进了染坊,咱们就......"
"住口。"另一个声音响起,带着京官特有的尖细,"林大人现在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你们莫要坏了大事。"
林风的脚步顿住。
这声音他太熟了——是户部侍郎陈德安,上个月还在朝上替他说话,说"农税改革利国利民"。
他贴着门缝望去,烛光下的人影晃动,除了张九,还有个穿绯色官服的身影,腰间玉佩在晃动,是礼部尚书的云纹玉。
后堂的炭盆突然爆了个火星。
林风的残玉在掌心灼痛,他听见陈德安冷笑:"等林狗进了地道,咱们把出口封死——到时候,楚美人在承明殿,林狗在地道里,皇上要保谁?"
"那楚姑娘......"张九的声音发虚。
"楚姑娘?"礼部尚书的声音像浸了冰,"她手里有林狗的把柄,留着也是祸害。
等林狗一死,地道里的炸药......"
林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摸出匕首,刀柄上楚瑶绣的并蒂莲刺得手心发疼。
后堂的守卫换班声从院外传来,他深吸一口气,指尖扣住门闩——
突然,头顶的房梁发出一声轻响。
他抬头,月光透过破瓦照进来,照见梁上挂着的铜铃,和王雄府里用来报信的一模一样。
"有刺客!"张九的暴喝炸响。
林风的隐身术被惊得溃散。
他旋身踢飞脚边的木凳,撞翻炭盆,火星溅得满地都是。
后堂的门"轰"地被撞开,张九举刀冲进来,刀刃映着他发红的眼尾——和昨夜茶盏里的倒影,一模一样。
"林大人,来得正好!"张九的刀划开风,带起一阵腥气,"我家相爷在地下等你呢!"
林风反手抽出匕首,软甲在胸前抵了一下,是楚瑶绣的并蒂莲的位置。
他望着后堂深处的地道入口,青石板上刻着的龙纹,和残玉上的纹路,慢慢连成了完整的环。
远处传来梆子声。一声,两声,第三声——
苏婉儿的玄铁剑劈开前院的木门,剑气裹着风卷进来。
柳如烟的银簪擦着林风耳畔飞过,钉住了张九的手腕。
染坊外的暗卫呐喊着冲进来,火把照亮了后堂里的绯色官服,和那枚云纹玉佩。
林风擦了擦匕首上的血,望向地道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