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林风踩着青石板往平安巷走,裤脚被晨露浸得发凉。
他腰间"有容"匕首的刀柄贴着大腿,触感比平日更沉——方才柳如烟说契丹商队进了平安巷,残玉又烫得灼人,这双重警示像根细针,扎得他后颈发紧。
转过第二条胡同,墙角那丛野菊突然簌簌抖动。
林风的脚步顿在原地,目光扫过青石板上自己的影子——野菊的花瓣正打着旋儿飘向斜上方,分明有股极淡的气劲从左侧二楼窗缝里漏出来。
他垂眸盯着影子里晃动的光斑,耳尖微微一动,听见三枚铜钱落地的脆响——是暗桩换防的暗号,可这暗号本该是苏婉儿的暗卫用的。
"李正的宅子被渗透了。"他喉结动了动,右手虚按在腰间,指腹隔着粗布摸到匕首的吞口纹饰。
《乾坤诀》第三层的感应在经脉里游走,他能清晰听见前方巷口卖豆汁的吆喝声里藏着破风音——那不是人声,是弩机上弦的轻响。
街角老槐树上的灰鸽突然振翅,翅尖带落两片槐叶。
林风抬头的刹那,瞥见二楼窗纸下沿有道极浅的阴影,像个人影蹲在窗台。
他脚步一偏,装作被青石板绊了下,身体顺势往墙根靠,左手迅速摸出块碎银,作势要捡,实则用碎银的反光去照二楼窗缝——果然,窗纸后闪过金属寒芒,是淬毒的柳叶镖。
"好个调虎离山。"他心里冷笑,表面却踉跄着扶住墙,碎银"当啷"掉在地上。
卖豆汁的吆喝声突然拔高:"豆汁儿嘞——热乎的!"这声吆喝比寻常高了三度,是暗卫示警的调子。
林风弯腰捡银锭时,余光扫到巷口卖早点的担子底下露出半截黑铁,是连弩的机括。
他直起身,故意搓了搓手,对着掌心哈气:"这鬼天气,比营里还冷。"话音未落,左侧二楼窗纸"噗"地破了个洞,三枚柳叶镖夹着风声直取他后心。
林风早有准备,脚尖点地往旁一旋,后背重重撞在墙上——那面墙竟是空心的!
他借着反震力倒掠进墙内暗巷,刚站稳就听见身后"轰"的闷响,方才站立的青石板被砸出个深坑,碎石飞溅。
"好险。"他抹了把脸上的石屑,残玉在怀里烫得几乎要灼穿衣襟。
这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方才那面墙的砖缝里有新鲜的泥痕,分明是近日才砌上的——李正的宅子被人做了手脚,连暗卫的暗号都被截了。
与此同时,城南一处朱漆剥落的宅院内,檀香混着霉味在梁下打转。
敌国谋士耶律慎捏着茶盏的手顿住,茶盏里的水纹正随着远处的爆炸声轻轻摇晃。
他身后的赵虎拍了下桌案,刀疤从眉骨扯到下颌:"成了!
那小子刚才站的位置,我埋了三斤火药。"
"急什么。"耶律慎的拇指摩挲着腰间的玉扳指,那是大辽皇帝亲赐的"镇北"玉,"林风能从幽州杀到京城,没那么容易死。"他抬眼看向跪在地上的密探:"他往哪跑了?"
"往墙里的暗巷去了。"密探额头渗着汗,"那暗巷通到平安巷后巷,小的在巷口布了十张网,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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