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一沉,松开手里的丝绦。
那是林风亲手编的,说遇险要拽三下。
丝绦刚垂到地面,楼下突然传来喧哗——是巡逻的弟子发现了她留下的迷香。
柳如烟趁机翻窗而出,怀里的密信硌得肋骨生疼,她望着云梦宗飞檐上晃动的灯笼,咬着牙往宫城方向跑——得把消息告诉楚瑶。
归墟山的夜比京城凉。
苏婉儿的银针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她蹲在树杈上,看着二十多个散修扛着铁镐往山脚走。
为首的红面汉子拍了拍腰间的铁盒,“那老东西说藏本在半山腰的石缝里,等咱拿到手,什么林风苏婉儿,都得给爷爷跪着!”
“放屁!”苏婉儿脚尖一点,从树杈上跃下,绣着牡丹的软剑“唰”地展开,“就凭你们也配提林大人?”
红面汉子的铁镐迎上来,火星溅在苏婉儿的剑鞘上。
她反手一剑挑开铁镐,左手的银针已经飞出——两根封肩井,三根锁曲池,散修们闷哼着栽倒在地,只剩红面汉子还在硬撑。
“说,藏书洞在哪?”苏婉儿的剑尖抵住他咽喉,“再不说,我就废了你任督二脉。”
红面汉子额角冒冷汗,盯着她腰间的将门虎符——那是苏将军的遗物,“在……在鹰嘴崖第三块凸石后面。”他突然扑向脚边的铁盒,“就算你杀了我,幽主也会……”
苏婉儿的银针没入他哑穴。
她蹲下身翻开铁盒,里面是半张地图,用朱砂标着“血祭阵”三个字。
山风卷起她的发梢,她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鹰嘴崖,把地图塞进怀里——得赶紧告诉林风,这《天机引》的麻烦,比他们想的还大。
乾元宫的龙涎香熏得楚瑶鼻尖发痒。
她站在御阶下,看着皇帝揉着太阳穴听老臣们争吵。
左相拍着朝笏喊“江湖事江湖了”,右相揪着胡须说“恐生民变”,直到她上前一步,玉佩相撞的脆响让殿内安静下来。
“陛下。”楚瑶福身,袖中密信被攥得发皱,“前日柳姑娘送来消息,云梦宗、青崖门私通敌国;昨日苏姑娘传信,归墟山有散修抢夺秘籍。若再放任,江湖乱则边军不稳,边军不稳则敌国趁虚——”她抬眼望着龙椅上的年轻皇帝,“十年前先皇遇刺的血,不能白流。”
皇帝的手指在御案上叩了叩。
楚瑶知道他在想什么——林风如今权倾朝野,再让他管江湖,会不会尾大不掉?
她补上一句:“江湖司需得有能镇得住各派的人物。”她从袖中取出林风昨日送来的《江湖规约》,“林大人说,他愿做这首任总管,但求陛下准他‘见叛逆可先斩后奏’。”
殿外的更漏响了三声。
皇帝突然笑了,接过《江湖规约》时,龙纹袖口扫过楚瑶的手背,“就依阿瑶说的。”他望向殿外的月亮,“传旨下去,着林风为江湖司总管,三日后在青崖门立碑宣令。”
青崖门的演武场被月光照得发白。
林风站在台阶上,短枪斜指地面,《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