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刚泛起鱼肚白时，林风站在瞭望台的木梯上，军靴碾过结霜的草叶出细碎声响。

他望着敌营方向那缕早炊，喉结动了动——比昨日提前了半柱香。

&0t;林帅！

&0t;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赵参将的亲卫滚鞍下马，&0t;吴参谋带着新布防图去了左营，属下盯着他绕开了巡哨路线，往青蚨谷方向多走了半里。

&0t;

林风指尖在腰间剑柄上轻轻一叩。

那柄玄铁剑是苏婉儿亲手铸的，剑鞘上还留着她刻的&0t;破局&0t;二字。

他望着青蚨谷那片被晨雾笼罩的山谷，嘴角终于扬起——等了七日，鱼总算咬钩了。

&0t;吹号角。

&0t;他转身对传令兵道，&0t;让前营退十里，左营敲三通战鼓。

&0t;

晨雾里突然炸开铜锣声。

敌营方向的炊烟猛地散了，接着是密集的马蹄声，像闷在地下的雷声。

林风眯起眼，看见谷口腾起的尘土——足有三千骑兵，正顺着假布防图里&0t;中路主力&0t;的路线往青蚨谷钻。

&0t;苏将军！

&0t;他对着山下大喊。

穿银甲的身影从侧翼营寨掠出，苏婉儿的雁翎刀在雾中划出银弧：&0t;末将在！

&0t;

&0t;按计划合围！

&0t;

山谷里的喊杀声比预想中来得更快。

林风提剑冲下瞭望台时，能闻到风里飘来的血腥气——这是他故意留下的&0t;漏洞&0t;：左营只留了五百老弱，敌将必定以为能轻松突破，从而全军压上。

等他跃马冲进谷口时，谷底的情形已在预料之中：敌军前锋正挥刀劈砍左营的草人，后方的骑兵却被突然竖起的拒马桩卡成一团。

苏婉儿的银甲军从东侧山坡俯冲而下，马刀卷起的风割得敌兵头盔叮当响；李副将的盾阵从西侧包抄，长矛如林刺穿了敌骑的肚腹。

&0t;放火箭！

&0t;林风举剑指向谷口。

数十支火箭划破晨雾，点燃了预先堆在谷口的干柴。

火势顺着引油蔓延，瞬间封死了退路。

敌将这才惊觉中伏，拨转马头想冲出去，却被苏婉儿截住——她的雁翎刀挑飞敌将头盔，刀尖抵在对方咽喉：&0t;降者不杀！

&0t;

半个时辰后，谷里的喊杀声渐弱。

林风翻身下马，靴底踩着黏腻的血泥走向俘虏群。

几个敌国斥候被捆成粽子扔在一边，其中个络腮胡的正用生硬的汉话骂娘。

&0t;带过来。

&0t;他对亲卫抬了抬下巴。

络腮胡被踹得跪到跟前，却突然抬头露出笑：&0t;林帅好手段，可你以为抓了我们就能——&0t;

&0t;割他舌头。

&0t;林风打断他的话，语气像敲在冰上的锤子。

亲卫的刀刚举起，络腮胡就抖了：&0t;我说！

是是陈副将的吴参谋！

他说左营只有老弱，还画了布防图给我们！

&0t;

林风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早料到有内鬼，却没料到是陈副将的幕僚。

前日让柳如烟安排的金叶子，原是引蛇出洞的饵，如今看来，这吴参谋吞了金子，连命都卖给敌国了。

&0t;押去审。

&0t;他对苏婉儿使眼色。

苏婉儿点头，靴跟碾碎脚边的血痂。

她盯着被拖走的络腮胡，总觉得哪里不对——那家伙的眼神太镇定，不像是普通斥候。

等进了临时审讯帐，她抽出腰间短刃抵住吴参谋的后颈：&0t;说，影蛇的暗号是什么？&0t;

吴参谋的脸色瞬间惨白。

苏婉儿心里一沉——影蛇是敌国最阴毒的情报组织，擅长用迷药操控人心。

她反手给了对方一记耳光：&0t;封他的哑穴，单独关到最里层营帐！

&0t;转身对亲卫道，&0t;没有我的令箭，谁都不许靠近！

&0t;

此时中军帐里，柳如烟正蹲在火盆前烤手。

她面前摊着从敌将身上搜出的密信，指尖沾了点茶水，轻轻抹开信角的暗纹——那是用鱼鳔胶混着朱砂画的路线图。

&0t;林帅。

&0t;她抬头时，眼底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