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残阳将战场染成暗褐，林风站在焦土上，怀中《九幽秘卷》的震动愈强烈，像是有活物在啃噬他的衣襟。

他抹了把嘴角未干的血渍，指腹轻轻抚过卷角——那些朱砂小字不知何时已连成一片，在暮色中泛着妖异的红光。

&0t;林大人？&0t;苏婉儿的声音带着沙哑，她的银枪斜插在地上，铠甲缝隙里渗出的血珠正顺着护腕往下滴。

这个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将门之女此刻眼眶泛红，&0t;你你手里的东西，是不是又要出事了？&0t;

林风没有回答。

他指尖微颤着翻开秘卷，泛黄的纸页上，一行行新浮现的字迹如活物般游动&0t;三千大界，皆为天道碎片所化之沙盒；亿兆修士，不过数据洪流中的编码。

所谓仙途，不过是更高维度的程序推演&0t;

&0t;这不可能。

&0t;他喉结滚动，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0t;我在青牛镇卖字求生时的寒夜，在破庙与老秀才分食冷粥的温度，苏姑娘替我挡下刺客那道刀伤&0t;他突然抓住苏婉儿的手腕，按在自己心口，&0t;这里跳得这样疼，怎么会是程序？&0t;

苏婉儿被他按得生疼，却反手扣住他的手。

她掌心的老茧蹭过他的虎口，像从前在演武场教他握剑时那样&0t;疼就对了。

要是假的，我早该忘了你第一次拿不稳剑，戳到自己脚的蠢样。

&0t;

话音未落，天空突然炸开刺目青光。

林风抬头，看见云层像被无形的手揉成乱麻，一道青铜色身影从中踏空而下。

甲胄上的纹路流转着星辉，手持的权杖顶端悬浮着个流转黑白色的菱形晶体，每走一步，地面便裂开蛛网般的细纹。

&0t;修仙者，格式化程序启动。

&0t;声音像重锤敲在每个人耳膜上，监察使的目光扫过战场，&0t;尔等存在的意义，不过是为天道碎片提供演化数据。

现在，旧版本需要清除。

&0t;

柳如烟的绣鞋在焦土上碾出半道痕迹。

她不知何时卸了外衫，露出臂弯处暗红的前朝密探刺青，指尖咬破的血珠正按在腰间的青铜符筒上&0t;林郎，这是空间褶皱的波动！

他在调用世界底层规则！

&0t;

她的声音未落，监察使权杖轻挥。

无形的波纹以他为中心扩散，所过之处，刚倒下的傀儡士兵突然静止，连空中飘着的血滴都凝固成红宝石。

柳如烟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在符筒上快结印，十二枚刻着古篆的青铜符片&0t;叮&0t;地弹起，在众人头顶连成光网——那是她用十年收集的海外星陨铜所铸，每枚符片都浸过自己的血。

&0t;这是临时因果屏障！

&0t;她额角青筋暴起，符片上的血痕正以肉眼可见的度褪色，&0t;但撑不了半柱香！

得找到姜璃留的&039;&039;终极病毒&039;&039;，那是前朝星官现的系统漏洞&0t;

&0t;姜璃？&0t;楚瑶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不知何时，她已换下染血的宫装，披上了象征皇室的玄色翟衣，腰间的玉璏挂着半块虎符——那是乾元皇帝亲赐的调兵信物。

她手中的信鸽扑棱着翅膀飞起，每只脚上都绑着染了金粉的密信&0t;我已传信给终南山的画圣、南海的渔隐、漠北的刀匠。

当年先皇救过的隐世修士，该还人情了。

&0t;

江湖正义领袖的铁剑突然出鞘，剑鸣惊飞了三两只寒鸦。

他站在土坡上，白被风吹得猎猎作响&0t;天下修士听着！

当年魔教屠我青城，是这些小娃娃用血肉挡在前面！

今日他们要抗天，我等便用这把老骨头，筑一道意志长城！

&0t;

回应他的是此起彼伏的剑吟。

远处山坳里，密密麻麻的黑点正往战场涌来——有背药篓的游医，有挑着糖葫芦的老汉，有挎着绣绷的绣娘，每个人掌心都浮着或金或紫的灵气光团。

这些曾被视为&0t;散修&0t;的小人物，此刻正用最原始的方式，将自己的灵识注入天地。

林风望着这一切，突然笑了。

他低头看向怀中的秘卷，那些血色字迹不知何时已化作流转的光河，融入他的经脉。

《乾坤诀》的内力在丹田翻涌，从前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