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的凌海嘴角一抽。
但凡这些孩子是像沈青竹这么大的小伙子,他肯定要教会他们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弟弟妹妹们发自真心的话倒是将沈青竹心底悲伤的情绪冲淡些许,瞥了身旁佯装愤怒的凌海,他扬起嘴角。
可撞上自己爷爷脸上那挥之不散的怒容时,又忽然耷拉了下来。
“怎么停下来了?”
感受到身后二人没跟上来,他张口便要骂,不过看到凌海后又只能皱皱眉,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这么多年不着家,不知道怎么走了?”
阴阳怪气以后,老头转过身,大步流星朝着庭院后方的老厢房走去。
“老爷子身体挺好?”凌海笑着跟上。
“我爷爷姓刘,是这座私人孤儿院的院长。
别看他长得老,其实只是操心操多了,事实上他老人家今年才六十多岁。”
害怕刘院长再次动怒,沈青竹连忙跟上,一边走一边跟凌海简单介绍寒山孤儿院。
“沈青竹哥哥!”
戒备着的孩子们在看到凌海身旁的沈青竹时,两眼一亮,下一秒他们那大大的眼眶中便蓄满了晶莹的泪水。
刚开始看到沈青竹的时候,他们还不敢认。
两三年的时间没见,这群孩子们还以为沈青竹只是自己的幻觉。
当他身上的雨气随着春风涌进孩子们鼻腔后,他们这才哭嚎着松开各自拉着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将沈青竹围在中间。
刘院长还想说些什么,可当他的视线触及孩子们因为哭泣通红的小脸之后,又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被围在中间的沈青竹也想哭,但当着凌海的面,他又实在是抹不开面子。
站廊下的凌海似乎是察觉到了沈青竹的窘迫,转过头向刘院长问道:“老人家,有没有伞啊?
我想出去买几个菜。”
“哪里有让客人买菜的道理!”
刚刚坐下的刘院长连忙站起身,随后,眼前一黑,又坐了下去。
“哈哈,买几个下酒菜,也买点小朋友爱吃的。”
闻言,坚持自己不能失了礼数的刘院长这才作罢,指了指厢房门后挂在铁钉上的蓝格子雨伞。
“路上慢点,雨天路滑,别摔了!”
“好嘞。”
掸了掸雨伞上积的薄薄一层灰,凌海轻笑着点点头,朝沈青竹的方向看了一眼后,撑着伞消失在雨幕之中。
寒山孤儿院外,随意找了个有宽房檐的围墙,凌海站在墙根处,收起雨伞抖了抖雨水,眯着眼打量起临江市昏暗的天空。
“明明只有两个人,阴气却能遍布整座城市……
这就是“支配皇帝”的强度吗?”
深深吸了一口混着土腥味的雨中空气,凌海轻车熟路地打开手机角落的外卖软件。
点了些下酒菜,又点了些适合老人小孩吃的菜后,站在小巷子中的他轻轻吹了口气。
霎时间,三千清风从天而落,如同一只隐没在虚空之中的大手,缓缓抽走了落在临江市上空这层晦暗薄纱。
盘踞在临江市上空的阴气一消而散。
沉寂了许久的生机再次在这座城市的大地之上升腾而起。
当小电驴的声音响起时,金灿灿的阳光从稀疏的云层间挥洒而下,落在地面上大大小小的小水坑中。
遍布青石板的阡陌小巷,远远望去,波光粼粼,如同倒映着朝霞的苍青湖水。
“你在往前走个一百步,右拐,就是一家熟食店。”
干起老本行的路无为黑着一张脸,任劳任怨地从保温箱中取出凌海几分钟前点的餐。
趴在他明黄色头盔上的丧彪像个淡青色的吉祥物,在看到凌海的时候挥舞着空荡荡的双臂,奋力一跳,跳到了凌海肩头。
“顺手了不是?
而且熟食店的菜品哪有外卖软件上的多?”
凌海伸手接过几袋子用保温盒装起来的菜肴,毫不嫌弃地将尚未干透的雨伞往腋下一夹,腾出一只手摸了摸丧彪软乎乎的脑袋。
“让神明给你送外卖,你也是头一遭了。”
路无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重新将摇头晃脑的丧彪放回自己头盔上。
“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左青和叶梵送入阿斯加德?”
“临江市之行结束之后?”
凌海抿了抿唇,“他们现在估计正在为下一任守夜人总司令的人选焦头烂额呢。
你觉得最后谁会入选?”
“当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