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贵侯终于凑齐了两万两白银的聘金,国舅府也痛快应下了这桩亲事,并且定下了两人大婚的日子。
就在腊月。
眼瞧着,也没有多少日子了。
正如静初所言,沈夫人为了操办池宴行的大婚之事,不得不召集下人,下令适当地缩减一些用度。
恰好,就赶上池宴清的外祖母过寿。
侯夫人因为这寿礼与礼金问题,与沈夫人闹了一个不痛快。
侯夫人出身伯爵府,家中姊妹兄弟颇多,因此这寿宴之上难免攀比。
而众姐妹中,又顶数她嫁得最好,若是礼轻了,难免面子上不好看。
还有一事,便是池宴清刚大婚,老太太点名要让她带着静初一同前往,想见见新媳妇儿。
静初的出身,令侯夫人在众姐妹中间抬不起头,觉得颜面扫地。
尤其是李公公一事,早就成为伯爵府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侯夫人也没少跟着冷嘲热讽。
唯一能挽回颜面的,便是给自家母亲的寿礼了。
哪怕是自己的私房钱贴补,不争馒头争口气。
静初知道,自己作为新妇,第一次登门,又是家宴,伯爵府要有所表示,那自己也不能空手前往。
于是向着池宴清打听了伯爵老夫人的喜好,给她准备了一份寿礼。
乃是用孔雀珠羽捻丝成线,织就的孔雀裘。
当侯夫人得知静初送的寿礼竟然只是一件破衣裳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我娘家好歹也是伯爵府,见过世面的。你竟然就只带了一件衣裳,这是故意寒碜我是不是?
你这衣裳倒是还不如不送,免得到时候遭人嗤笑,让我跟着丢人。”
命婆子取过一个礼盒:“这里有玉观音一尊,好歹也能上了台面。你拿着权当是你孝敬宴清外祖母的。”
静初不争不辩,接在手里。
侯夫人又吩咐枕风宿月:“我伯爵府乃是书香门第,最为看中礼仪规矩,你们两人向来不拘小节,就留在侯府,不要跟着了。免得到时候大家面子上都过不去。”
宿月枕风望向静初,静初暗中撇撇嘴,还真没看出自家婆婆身上有丁点的书卷气。
太会给自己戴高帽了。
静初再次退让一步。
侯夫人上了马车,扭脸打量静初,一身烟青色束腰罗裙,外罩玉色烟萝银丝轻纱罩衫,只在袖口处银线绣了几朵素雅兰花。
头上更无珠翠金钗,只用碧绿晶莹的玉簪绾发,点缀着两朵金镶玉雕的淡绿色栀子花。
淡雅是淡雅,就是寒酸了一点。
没好气地从头上摘下一支碧玉流苏凤钗,斜插到她乌黑浓密的发髻之上。
“都说你有钱,我瞧着不过尔尔。穿这么寒酸,像是我苛待了你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