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第75章 不爱吃这口(2 / 3)

p;   辉二爷伸手就抢,张学强早把酒瓶藏桌底,笑得一脸坏:“打开天窗说亮话,核桃咋换?”

    辉二爷抓起空茶碗,“咚”地砸在桌上,茶渍溅成朵花:“先倒上!”

    张学强慢悠悠倒了个碗底,刚没过指节高。

    “这有三钱?你小子属铁公鸡的,还是带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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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辉二爷抢过碗,仰脖“吱溜”一口,喉结咕哝哈出的酒气里都带着笑,“痛快!”

    一瞬间那双昏花老眼亮了三分,像蒙尘的珠子被擦了。

    他咂摸半晌,指节敲着炕桌,“你混的风光,是祖上蒙荫,可心眼不坏,这点比我强。”

    “哦?您年轻那会儿,比我横?”张学强抛着花生米接。

    “横?”辉二爷扯扯嘴角,“那会儿爷住的四合院,门墩狮子比你个子高!八大胡同的姑娘抢着给我弹三弦,烟馆里的‘云土’论斤烧......”

    “嚯,好家伙,医馆也没少去吧?”张学强笑着抹眼泪。

    辉二爷被噎得咳嗽,拍着桌子道,“可现在呢?硬面饽饽都得数着吃!

    人这辈子就像运河里的船,顺风时扯帆跑,哪知道逆风时,浪能把船板拍穿?”

    他指了指空碗,“老话说‘常将有日思无日’,当年我家库房海参、鲍鱼堆成山,哪想过喝口残酒都得求你?”

    张学强把花生米扔进嘴,嘎嘣脆:“船漏了就补,逆风就多划桨。

    真翻了船,爬上岸换条小舢板,照样能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话里带着两世为人的浑劲儿,不像说教,像蹲马路牙吹牛。

    辉二爷眯眼瞅他,突然乐了:“吆呵,没看出来,毛没长齐呢,比老头子看得都通透,应该喝一杯!”

    说着把空碗往他面前一推。

    张学强拎起西凤,自己狠灌了一口,扯下块枣红色油汪汪鸡皮塞嘴里:“别想骗酒——先说到底咋换。”

    辉二爷的手又摸向后腰,指尖在老皮上蹭来蹭去,像是在盘那对核桃,眼却直勾勾盯着空酒杯,喉结又动了。

    好半晌才说道,“不换,送你!”

    张学强心头大喜,旋即又凝重起来。

    好一会儿他摇头道,“老爷子,我也不易,没想着开养老院!”

    辉二爷愣了愣,带着老年斑的脸上透出了一股子灰气。

    张学强举起酒瓶,倒了一碗底,跟刚才几乎一样。

    “最后三钱,菜随便吃,喝吧,赶明儿咱还有最后一顿饺子,以后只当是老朋友了,谁也不欠谁。”

    张学强甚至都没再看那对核桃一眼。

    辉二爷脸上肌肉抽了抽,还是拿起茶碗一口闷了,然后抓了把花生米,嘎嘣嘎嘣嚼着,向衣柜那边走去。

    三亮放下没剩下一根肉丝儿的肘子骨,扬起油滋滋的大胖脸,“哎,那老头咋走了?”

    张学强道,“吃饱喝足,回家睡觉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