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算利息(1 / 2)

“让让让!”

杨明汐拨开围观的伙计,刚冲上街就听见铜锣响。

两个官差正往墙上贴告示,红笔圈着的“王启年”

三个字刺得人眼疼,旁边墨迹淋漓写着“明日午时处斩”

“好家伙,这是怕夜长梦多啊!”

杨明汐骂着要跑,手腕突然被木匣硌了下。

低头一看,匣底竟粘着张血书,字迹歪歪扭扭却力透纸背:“信中尚有漏网之鱼,若我身死,他们必连夜毁河道实证。”

杨明汐心猛地一沉,转身就往皇宫跑。

刚过三条街,陆锦棠、晚儿和唐家航追了上来,晚儿喘着气喊:“我想起了!

我爹当年留过本账册,记着张侍郎收礼的明细,藏在祠堂香炉底下!”

陆锦棠立刻接话:“我去取!

你先去宫里稳住,我骑马随后就到!”

说着解下腰间玉佩塞给她,“这是我的腰牌,摄政王的腰牌,或许能用上。”

杨明汐攥着玉佩冲进朱雀门,却被侍卫拦个正着。

“陛下正与张侍郎议事,外臣不得入内!”

侍卫横刀挡住,铁甲在日头下闪着冷光。

杨明汐急得直转圈,忽然瞥见怀里露出的账本边角。

眼珠一转,扬着嗓子就喊:“臣女杨明汐,有河道密账呈奏!

关乎去年黄河决堤真相,关乎数千河工性命——”

喊声刚落,殿内传来瓷器碎裂声。

一个太监连滚带爬跑出来:“陛下有旨,宣杨明汐进殿!”

她刚迈过门槛,就听见身后传来晚儿的惊呼。

回头一看,那姑娘正举着半串糖葫芦呆,糖衣裂开的地方,竟露出张极小的纸条。

晚儿嘴唇哆嗦着,无声地比了三个字——

提防爹。

杨明汐心里“咯噔”

一下,脚下却没停。

穿过雕梁画栋的回廊时,她摸出陆锦棠给的玉佩,冰凉的玉面映出自己红的眼。

这京城的浑水,看来比王启年信里写的,还要深得多呢。

远处宫墙上,午时的日头正烈,把她的影子拉得又粗又短,像根绷得紧紧的弦。

杨明汐攥着玉佩踏入殿内时,正撞见张侍郎背对着她抹汗。

御座上的陛下脸色铁青,案几上摊着半本被茶渍泡烂的奏折——看封皮正是王启年那日献的河道密账。

“你说有黄河决堤的实证?”

萧承煦的声音像淬了冰,杨明汐刚要呈上木匣,张侍郎突然转身,袍角扫过案几,一枚玉扳指“当啷”

滚到她脚边。

那扳指上刻着的水纹图案,竟与晚儿‘爹’书房里那枚一模一样。

“杨姑娘怕不是被奸人蒙蔽了。”

张侍郎笑得眼角堆起褶子,“王启年那老贼惯会攀咬,前日还说臣收过他的‘谢礼’呢。”

他拍着胸脯要辩白,袖口却滑出半张纸,飘飘悠悠落在杨明汐脚前。

是张侍郎与河道工头的密信,墨迹未干的一行字刺得人眼疼:“晚儿养父已按约定,将石料账本焚于祠堂香炉下。”

杨明汐心头炸响一个惊雷——晚儿爹哪是留了账册?分明是设了个陷阱!

难怪王启年要在糖葫芦里藏字条,这老狐狸早就算到,张侍郎会借晚儿爹的手,把真正的实证一把火烧干净。

“陛下请看这个。”

她突然福至心灵,抓起案上的残损奏折,“王大人献的密账看似不全,实则每处缺页的边缘,都用朱砂点了暗记。”

她将信纸对着阳光,那些红点竟连成一串数字——正是当年黄河决堤段的石料验收编号。

张侍郎的脸“唰”

地白了,正想扑上来抢夺,殿外突然传来陆锦棠的吼声:“阿汐接住!”

一道黑影破窗而入,他怀里抱着个烧得焦黑的木盒,“祠堂香炉下根本没有账册,只有这个被火钳戳穿的盒子!”

盒底刻着的“王”

字还带着火星,杨明汐忽然想起王启年血书上的话——“河道实证”

她猛地扯开木匣底层,里面哪是什么信纸,竟是块巴掌大的石料,断面处的蜂窝眼比筛子还密。

“这是当年决堤处的残留石料。”

她将石料摔在案上,碎屑溅了张侍郎满脸,“王大人故意让密账残缺,就是要引您等不及销毁物证,反而留下铁证!”

陛下抓起石料的手抖得厉害,突然将御案拍得震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