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卸了朝服的他穿着素色长衫,肩上沾着夜露,进门先对着遗像深深鞠了三躬,起身时,目光落在沈文烬身上,眼底瞬间泛起湿意。
“兄长……”
沈文烬往前走了两步,把玉佩递过去,声音哽咽,“这玉佩……真的是母亲的?我真的是……你的弟弟?”
萧承煦接过玉佩,指尖轻轻覆在裂痕上,眼泪终于掉下来:“是,都是真的。
那年我落水,母亲就是攥着这佩跳下来救我,她总说‘这佩沾了咱们娘俩的气’,我没想到……她早就把念想留给你了。”
灵堂里的烛火轻轻晃动,映着相拥的兄弟俩和一旁抹泪的陆锦陌。
陆德宁捧着蓝布包走进来,看着眼前的场景,轻轻叹了口气——曾祖母要是能看见这一幕,该多高兴啊。
她走上前,打开布包,泛黄的账册在烛火下格外清晰:“承煦,承安,曾祖母生前整理的旧账,这里记着明硕五年,她给送了五百两银子,托嬷嬷收养一个‘萧姓孤童’……曾祖母早就护着承安了。”
沈文烬凑过去看账册,指尖落在“萧姓”
两个字上,忽然笑了,眼泪却掉得更凶:“原来嬷嬷说的‘陆家会护你’,是这个意思……原来我不是孤儿,我有家,有兄长,有娘,还有……曾外祖母。”
夜风吹过院中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像是陆老太在轻轻应着。
灵堂里的白烛还在燃,映着一张张带着泪却渐渐舒展的脸——悲伤还在,可团圆的暖意,已悄悄漫过了心头。
那枚玉佩里藏了二十多年的故事,也终于在这一刻,露出了温柔的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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