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奔赴,只为在碑林中刻下亲人姓名。更有痴情男女,在彼岸花下焚香盟誓:“纵使百年后无人知我名,此刻我心属你,便是永恒。”
一年后,西漠花海中央,一座新庙落成。庙中无佛无神,只供一柄锈剑,剑旁燃长明灯。传说每当月圆之夜,若有真心之人跪拜诉说往事,灯焰便会化作两人身影,相拥而立,久久不散。
而陆昭,依旧住在守心院最偏的一间茅屋。每日清晨,他都会擦拭寒渊剑,然后坐在树下看书。书页泛黄,封面写着《药谷杂记》,是晚衣亲手抄录赠予。
某日黄昏,盲眼少年跑来,兴奋地递上一幅新画:画中不再是剑影纵横,而是一个小女孩蹲在碑前,用粉笔描摹“沈清霜”的名字。她身后站着一位白发老人,正轻轻抚摸她的头。
“这是谁?”陆昭问。
少年咧嘴一笑:“是你教出来的第一个忆灯使啊。”
陆昭怔住,随即笑了。他抬头望天,暮色四合,星辰初现。
风穿过庭院,带来远方孩童的诵读声:
>“我记得母亲的手温,
>我记得孩子的笑声,
>我记得爱人的吻,
>我记得痛,所以我活着……”
声音越来越远,却又越来越清晰。
仿佛整片大地,都在轻声呢喃。
万剑已归宗,但剑心未冷。
只要还有人愿意开口说一句“我记得”,这世间,就永远不会沦为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