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灯光刺得人眼睛疼。
宋甜甜站在icu病房外,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插满管子的奶奶。
刚刚前2个小时接到父亲电话时,奶奶还在抢救当中,现在就已经离开了人世间,崩溃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
"
宋小姐,你还好吗?"
主治医生推了推眼镜,"
老太太已经离开了,请节哀。
"
"
什么叫节哀?奶奶她只是睡着了"
宋天天声音抖,"
上周奶奶还准备说等我来给她我拍的照片"
医生叹了口气,各种仪器出规律的"
滴滴"
的刺耳的声音,像是生命停止时的安息。
奶奶躺在病床上,瘦小的身体几乎被被子淹没,只有那白色的床单将是宋老太太那满是皱纹的脸还熟悉如初。
只是安静的躺在那里
"
奶奶,奶奶,奶奶我回来了"
宋甜甜的声音一次比一次的低沉,哽咽她紧紧的握住那只枯瘦的手,触感像干枯的树枝。
老人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没有了呼吸。
宋甜甜俯下身,将耳朵贴近奶奶的嘴唇。
"
奶奶您睁开眼睛看看我好吗?我们回家好好休息,等您好了我们回家。
奶奶"
宋甜甜眼泪砸在洁白的床单上,晕开一个个深色的圆点。
宋夫人摇摇头,而监护仪上的线条形成了一条直线,刺耳的警报声一直在响。
"
这一天是,2o年11月15日21时47分,宣告死亡。
"
宋甜甜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耳边传来父亲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母亲压抑的啜泣,但这些声音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
她的视线模糊了,只有奶奶安详的面容清晰地印在视网膜上。
"
不不可能"
她爬回床边,重新握住奶奶的手。
那温度正在一点点流失,就像她儿时从指缝间溜走的细沙,无论如何紧握都留不住。
"
甜甜"
母亲从背后抱住她,"
让奶奶安心走吧"
"
为什么不等我?"
宋甜甜将脸贴在奶奶已经冰凉的手背上,"
我我明明答应陪您过生日"
父亲瘫坐在墙角,这个一向坚强的中年男人此刻像个迷路的孩子般蜷缩着。
母亲走过去跪在他身边,两人抱头痛哭。
护士们静静地退出病房,留给他们最后的告别时间。
宋甜甜盯着奶奶平静的面容,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奶奶教她包的第一个歪歪扭扭的饺子,雨天背着烧的她跑向诊所,高考前熬夜为她缝制的护身符
"
都怪我"
她喃喃自语,"
上次您说想看海,我说工作忙上上次您住院,我只来待了半小时上上上次"
门外传来推车的声音。
工作人员轻声询问是否准备好了。
父亲红着眼睛点点头,母亲则死死抓着病床栏杆不愿松手。
"
妈,让妈体面地走吧"
父亲哽咽着说,伸手去扶妻子。
宋甜甜看着白布缓缓盖上奶奶的脸,那一刻她感到心脏被生生剜去一块。
她扑上前想阻止,却被父亲紧紧抱住。
"
甜甜,让奶奶安心上路"
走廊上,其他病人家属投来同情的目光。
宋甜甜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医院的瓷砖冰凉刺骨,却不及她心中万分之一的寒冷。
"
这是老太太的遗物。
"
护士递来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奶奶的眼镜、假牙和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毛衣。
宋甜甜机械地接过,手指触到一个硬物。
她掏出来,是个老式信封,上面用颤抖的字迹写着"
给甜甜"
。
她颤抖着拆开,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和简短几行字。
照片上是五岁的她坐在奶奶腿上,两人对着镜头笑得灿烂。
背面写着:"
甜甜,不要哭。
奶奶的爱会一直在你身边,就像你小时候我告诉你的——爱是看不见的风,但你能感受到它吹过脸颊。
"
信纸被泪水浸湿,字迹晕染开来。
宋甜甜将照片贴在胸口,泣不成声。
宋甜甜终于松开了手,整个人滑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空虚和疼痛,仿佛有人从她身体里生生挖走了一块血肉。
办理完医院的手续后,他们直接去了殡仪馆。
宋甜甜像行尸走肉一样跟着父母,眼睛红肿得几乎睁不开。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询问火化时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