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毅手指轻轻抚过那张黑白照片。
照片里的陈父笑容儒雅,眼神却锐利如鹰,一如他在商场上给人的印象。
谁能想到,这样一位叱咤风云的商业巨擘,会在五十八岁的壮年突然离世?
"
妈,您别太难过了。
"
陈毅转身扶住摇摇欲坠的母亲,声音低沉而克制。
他的西装袖口上还别着黑纱,那是今早葬礼上别上的,此刻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灼得他皮肤生疼。
陈夫人抬起泪眼,保养得宜的脸上布满泪痕:"
小毅,你父亲走得太突然了还有那个女人,她怎么能"
陈毅的拳头在身侧攥紧,指节泛白。
林薇——他父亲的情人,与父亲一辆车里,车祸生的那一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
妈,您放心。
"
陈毅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我会找到林薇,让她把吞下去的每一分钱都吐出来。
"
他扶着母亲回到卧室,动作轻柔地为她盖好丝绒被。
窗外,杭州的夜景璀璨如星河,维多利亚港的灯光倒映在海面上,像撒了一把碎钻。
这栋位于半山的豪宅是陈父五年前购入的,站在落地窗前能俯瞰整个港岛,象征着陈氏集团在商界的地位。
主卧的灯光调到了最暗,陈毅轻手轻脚地为母亲掖好被角。
陈夫人在镇定剂的作用下终于入睡,但眉头仍然紧锁,似乎在梦中也不得安宁。
陈夫人抓住儿子的手:"
你父亲生前最疼你,你一定要"
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哽咽。
"
我知道。
"
陈毅轻轻拍着母亲的手背,"
您先休息,一切有我。
"
走出母亲房间,陈毅的肩膀终于垮了下来。
连续四十八小时没有合眼,从伦敦飞回杭州的航班上他一直在处理父亲的后事安排,落地后又马不停蹄地操办葬礼。
更讽刺的是,因为父亲死因尚未明确,警方要求尽快火化,他们连传统的守灵仪式都无法完整进行。
"
少爷,您也该休息了。
"
老李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杯温牛奶,"
您已经两天没合眼了。
"
陈毅接过牛奶,却没有喝的意思:"
公司那边有什么消息?"
"
暂时没有异常。
不过"
老李欲言又止,"
路氏集团的人今天派人送来了花圈。
"
陈毅的手指突然收紧,玻璃杯在他掌心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
陆浩成?"
他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个名字。
老李点点头:"
陆总亲自写的挽联。
"
"
猫哭耗子。
"
陈毅冷笑一声,将牛奶放在床头柜上,"
明天一早我要去公司,让法务部准备好所有与陆氏往来的合同。
"
推开自己卧室的门,陈毅恍惚了一瞬。
房间还保持着他三年前出国前的样子——深蓝色的床品,柚木书桌上整齐摆放的金融类书籍,还有床头柜上那个银质相框。
他走过去,拿起相框。
照片里的女孩扎着马尾辫,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在阳光下笑得灿烂。
宋甜甜,他的大学同学,也是他唯一真心爱过的女孩。
相框边缘已经有些氧化,显然经常被人拿起又放下。
陈毅用拇指轻轻摩挲着照片,仿佛这样就能汲取一些力量。
最终,他抱着相框倒在床上,连西装都没来得及脱就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八点整,路氏集团总部88层的会议室里,路皓辰和弟弟路皓宇并肩坐在长桌尽头。
落地窗外,香港的天际线在晨光中熠熠生辉,会议室里却弥漫着一种冰冷的肃杀之气。
"
各位,"
路皓辰环视在座的股东和高管,声音不疾不徐,"
今天召集大家,是要宣布一个重要决定。
"
他按下遥控器,投影幕布上显示出陈氏集团的股价走势图。
过去三个月,那条曲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