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紧攥的右手上。
手背上皮肤全无,焦黑一片,只有淡金色的指骨紧紧扣着那块传送阵盘。
黯淡无光,如同烧尽的煤块,只有最深处还有一丝针尖大小的暗红在微弱搏动了一下,随即彻底沉寂。
他伸出相对完好的左手,五指张开,覆盖上。
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可查的力量探入。
核心内部,一片死寂。
那些繁复的能量通路彻底崩毁,构成核心的暗紫色晶质内部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虚空血契碑、月骨鳞心灯、灭源之爪……那三件撕裂虚空的神物,它们的本源力量已在这绝望的搏杀中燃烧殆尽,连残留的气息都被乱流冲刷得干干净净。
彻底报废?
右臂传来钻心剧痛。
他收回左手,撑着地面,试图站起。
膝盖骨骼出不堪重负的摩擦声,身体晃了晃,又沉重地跪了回去。
全身骨骼肌肉都在尖叫。
伤得太重了。
比想象的更糟。
他闭上眼,心神沉入体内。
经脉寸寸断裂,像被野火燎过的枯藤。
丹田气海如同干涸的沙漠,那颗原本璀璨的力量核心,此刻灰暗得如同一颗蒙尘的石子,表面布满裂痕,只有中心一点微不可查的金芒还在顽强地闪烁。
五脏六腑都受了重创,每一次心跳都带来撕裂般的闷痛。
右臂的腐蚀最为严重,那秽物的湮灭之力还在缓慢地侵蚀着骨骼,淡金色的臂骨上,几缕顽固的黑气如同跗骨之蛆,正缓慢而坚定地向下渗透入肩胛。
他再次睁开眼。
星眸没有丝毫波动,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得活下去。
在这里。
他缓缓吸了一口气,屏住。
左臂猛地力,带动整个身体向上!
膝盖强顶着巨大的压力和剧痛,一点点伸直!
脊柱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一寸。
两寸。
他站起来了。
站在深坑中央。
赤裸的身体布满可怖的伤口,焦黑与暗红交织,淡金色的骨头多处暴露,在炽白的阳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血污和尘土覆盖了大半身躯,凝固成一片片黑褐色的硬痂。
唯有那挺直的腰背,如同插入大地的标枪,不曾有半分弯曲。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坑沿,投向荒原深处。
无边无际的土黄色。
起伏的矮丘,干涸的巨大河床,裸露的惨白盐碱地。
零星几丛灰褐色的荆棘状植物,在热风中抖动。
视野极远处,似乎有模糊的山峦轮廓,同样是一片缺乏生机的灰黄。
风吹起他沾血的碎。
荒野的寂静包裹而来,带着一种无声的、原始的压迫感。
李辰安眼前一黑,倒在地上,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