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也伸了出去,拿走了苏承嗣掌心的“镇岳印”
。
白玉温润,带着一丝微凉,那九层高塔的轮廓印在他指腹上。
一股宏大、厚重的意念传来,试图与他沟通。
李辰安五指一合,那枚玉印的微光瞬间收敛,变得平凡无奇。
两块象征大夏最高武力和权力之一的信物,就这么被他随意地握在手里,像拿着两件无关紧要的物件。
“好!”
雷千绝眼中精光爆射,猛地低喝一声,声震屋瓦,之前的凝重被一股冲天的杀气取代,“接下来就是清剿行动!”
他向前踏出一步,整个议事厅的地面似乎都跟着震动了一下,魁梧的身躯里爆出骇人的气势,“躲在大夏的那些老鼠,一个都别想跑!”
苏承嗣也缓缓点头,苍老的脸上,每一道皱纹都似乎化作了锋利的刻痕:“名单已经下。
天将阁所有密探、战神殿所有战部,全部动起来。
这一次,要连根拔起,永绝后患!”
李辰安没回应。
他甚至连头都没点一下。
拿到令牌和玉印,他的目的似乎已经达成。
他转身就走,黑衣带起一丝微不可查的风,步履没有丝毫停留。
穆青歌紧随其后,青衣飘动。
“等等。”
苏承嗣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征询?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枚薄薄的玉简,散着微弱的白光,“清剿名单,你看一下?”
李辰安的脚步,在门槛前顿住了。
他没有回头,声音如同从万载寒冰中凿出来,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子:
“名单上的人,我来杀。”
话音落下,他一步跨出议事厅高大的门槛,身影消失在门外刺眼的阳光里。
苏承嗣捏着玉简的手停在半空,和雷千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复杂。
有庆幸,有无奈,更多的是一种对这个年轻人决绝杀性的深深凛然。
名单上的人,他来杀。
那名单,很长,遍布大夏。
腥风血雨,已然掀开帷幕。
……
夏都,暗夜杀机
夜幕像打翻的墨汁,彻底吞没了夏都。
白日里的喧嚣沉寂下去,只有更夫单调的梆子声在深巷里回荡,更添几分死寂。
东城,一片鱼龙混杂的贫民窟深处。
一座外表破败、毫不起眼的大杂院,内里却别有洞天。
灯火通明,空气里弥漫着劣质烟草、汗臭和一种紧绷的压抑。
十几个人或坐或站,穿着打扮各异。
他们的眼神,无一例外都透着狼一样的凶狠和警惕。
角落里,堆着几个鼓鼓囊囊的粗布包裹,隐隐透出金属的冷硬轮廓。
一个满脸横肉、眼角带疤的壮汉,正烦躁地踱步,他是这群人的头儿,代号“屠夫”
,东瀛“黑龙会”
埋在夏都的钉子。
“妈的!
玄机子那个老东西,一点消息都没了!
还有鬼影大人……”
他声音粗嘎,带着浓重的东瀛口音,“三天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那九幽渊到底什么情况?”
“会不会……失手了?”
角落里,一个干瘦如猴、眼神飘忽的汉子小声嘀咕,他是负责外围情报的“老鼠”
。
“放屁!”
屠夫猛地转身,恶狠狠地盯着他,“鬼影大人是神忍!
怎么可能失手?肯定是得手后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再等等!”
“等不了了。”
那个穿着长衫的“书生”
突然开口,声音阴柔,“这几天风声不对。
天将阁的‘夜枭’像疯狗一样在到处嗅,我们的几个外围点今天下午全被端了,一个活口没留。
战神殿的铁甲卫也开始频繁调动……像是拉网。”
他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眼神锐利,“我有种预感,我们暴露了。”
这话像一颗冰弹砸进油锅,房间里瞬间炸开了锅。
“暴露?怎么可能!”
“我们藏得这么深!”
“书生你别危言耸听!”
“都闭嘴!”
屠夫一声低吼,镇住了场面,他脸上横肉抽搐,眼神也变得惊疑不定,“书生,你确定?”
“七成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