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雪衣缓缓站起身。
冰宫里的寒气随着她的动作剧烈翻涌,在她身后凝聚成一个模糊的、巨大的凤凰虚影,威严,冰冷,带着焚尽八荒的怒意!
她那冰封般的脸上,出现了清晰的杀机!
“好一个忠君爱国的靖北王。”
她的声音不高,却如同九幽寒风刮过,冻得地上的暗卫头子浑身一抖。
“孤的北境三洲,千万生灵,成了你谋逆的垫脚石!”
她目光转向李辰安,眼中火焰跳动:“辰安哥哥,和我去会一会这靖北王?”
李辰安冷冷一笑:“稳固了两天的力量,正好找人试试。”
“走。”
萧雪衣吐出一个字,转身就朝宫门外走去。
白影一闪,寒气卷动。
李辰安腾地跳起来,一脚踢开屁股底下的黑冰渣子坟包,魔刀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手里,魔痕一闪,凶气凛然。
趴在地上的暗卫头子只觉得一阵狂风卷过,再抬头,冰宫里只剩下他一个。
他打了个寒颤,赶紧爬起来,身影一晃消失在门口阴影里。
……
靖北王府。
不在冰墙里头。
在冰墙外面北边三百里,一座叫“黑石城”
的巨城中心。
王府不修冰宫那套。
朱红的大门,高得要仰断脖子才能看到顶。
门口两尊黑玉雕的狮子,张着大嘴,獠牙锋利,眼珠子是用血红宝石镶的,瞪着人看。
墙又高又厚,青黑色的石头砌的,透着股子蛮横霸道的味儿。
王府深处,最核心的“镇岳殿”
。
地上铺着厚厚一层雪熊皮子,踩上去软得没声儿。
殿里烧着巨大的暖炉,炭火烧得通红,热浪烘得人冒汗。
空气里飘着酒香、肉香,还有女人身上的脂粉香,熏得人脑子晕。
殿上,一张铺着整张雪白熊王皮的大椅上,瘫着个胖子。
穿金戴银,像个移动的饰盒子。
一张胖脸油光光的,被酒气熏得通红,眯缝着小眼睛,色眯眯地在殿下扭动的舞姬身上乱扫。
他就是靖北王,萧镇岳。
名字挺虎,人像个面馒头。
左右两边,坐着七八个心腹。
有穿着铠甲的武将,肌肉结实,太阳穴鼓着,眼神凶。
也有穿着锦袍的文士,捋着山羊胡子,笑得像狐狸。
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金杯玉盏。
一个穿铠甲的壮汉灌了一大口酒,抹着嘴,哈哈笑道:“王爷!
高!
实在是高!
让那姓赫的老魔头在北边使劲闹腾!
闹得越大越好!
女帝那娘们儿焦头烂额,咱们在后方积蓄力量!
等时机一到……”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嘿嘿嘿!”
旁边一个山羊胡文士捻着胡须,眯眼笑:“正是。
赫连山那魔头胃口不小,又有深渊之力,够女帝喝一壶的了。
等他们两败俱伤,北境疲敝,人心惶惶,王爷振臂一呼,以‘靖难’之名出兵帝都……大事可成啊!”
他端起玉杯,“属下敬王爷,天命所归!”
“哈哈哈!
好!
说得好!
天命所归!”
靖北王听得浑身舒坦,胖脸上的肉都在抖,举起酒杯,“喝!
都给老子喝!
等老子坐上了那张龙椅,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哈哈哈!”
满殿都是谄媚的笑声,碰杯声。
突然!
轰隆——!
!
!
一声巨响!
天崩地裂!
整个镇岳殿猛地一晃!
屋顶的琉璃瓦哗啦啦往下掉!
柱子嗡嗡响!
桌上的杯盘碗盏噼里啪啦摔了一地!
酒水汤汁溅得到处都是!
暖炉里的炭火都蹦出来几块,点燃了地上的熊皮!
“哎哟!”
靖北王吓得一哆嗦,酒杯掉裤裆里,酒水湿了一大片,他也顾不上,小眼睛惊恐地瞪大,“怎么回事?!
地龙翻身了?!”
殿内的笑声戛然而止。
武将们蹭地站起来,手按刀剑,惊疑不定。
文士们吓得脸白,山羊胡子直抖。
没等地动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