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髓的愧疚和自我否定,让萧雪衣的泪水也再次夺眶而出。
“不是的!
母后!”
萧雪衣再也忍不住,猛地蹲下身,不顾锦缎上的灰尘和污迹,伸出双臂,隔着厚厚的布料,紧紧抱住了那具剧烈颤抖、冰冷而脆弱的身体。
“不是你的错!
不是!”
感受到女儿的拥抱,凤瑶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爆出更大的悲恸。
她反手死死抓住萧雪衣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皮肉里,仿佛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
是我被邪物侵蚀……是我修炼了那该死的魔功……引来了那域外邪魔!
它……它占据了我的意识……它想夺舍我……它想害辰安……它想毁了一切!”
她断断续续地、颠三倒四地哭诉着,将邪物附体、操纵她引诱李辰安、试图夺舍吞噬、最终引爆秽池反扑的一切和盘托出。
“……它死了……被辰安用……用真龙之力彻底灭杀了……可它在最后……给我下了最阴毒的秽毒……是……是那种……那种毒……”
凤瑶的声音透着极致的羞耻和痛苦,“辰安他……是为了救我……用针法逼出了主毒……可那银毒……唯有……唯有……否则我必死无疑……神魂俱灭……雪衣……母后不想死……母后舍不得你……可母后更没脸见你……母后……”
真相如同冰冷的潮水,终于彻底冲垮了萧雪衣心中最后一丝疑虑和愤怒的堤坝。
原来如此!
原来那恐怖的战斗是为了诛杀邪魔!
原来辰安哥哥那冰冷而精准的动作,真的是在……救命!
原来母后……承受了如此非人的折磨与屈辱!
巨大的震撼与后怕席卷了她。
她不敢想象,如果没有李辰安,母后此刻会是什么样子?一具被邪魔彻底吞噬的行尸走肉?还是一滩被秽毒腐蚀的脓血?而辰安哥哥……他承受着怎样的压力?在那种情形下,他选择了最直接、也最……牺牲的方式救人,却被她误解、怨恨……
愧疚如同藤蔓般缠绕上萧雪衣的心。
她抱紧了怀中颤抖不止的母亲,声音哽咽却无比清晰:“母后,别说了!
我明白了!
我都明白了!
不是你的错!
你也是受害者!
是辰安哥哥救了你!
我不怪你!
真的不怪你!”
“雪衣……”
凤瑶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女儿,眼中透着难以置信的脆弱和一丝微弱的希冀,“你……真的不怪我?不恨我?我……我和他……”
“不恨!”
萧雪衣斩钉截铁地回答,泪水滑落,滴在凤瑶冰冷的手背上,“我心疼您,母后!
您受苦了!
那不是您!
那是邪魔的罪孽!
辰安哥哥……他只是在做他必须做的事情!
用他的方式……保护了您!”
她擦去凤瑶脸上的泪水,动作轻柔而坚定:“都过去了,母后。
邪魔死了,毒解了,您活下来了。
这就够了!
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她刻意忽略了心底那丝细微的、难以言说的酸涩。
此刻,她只想安抚眼前这个被彻底击垮、伤痕累累的母亲。
“雪衣……我的女儿……”
凤瑶再也抑制不住,反手紧紧抱住萧雪衣,将脸深深埋在她的颈窝,像个无助的孩子般放声痛哭起来。
这一次的哭泣,不再是绝望和羞耻,而是宣泄着劫后余生的巨大恐惧、被理解的巨大委屈,以及失而复得的、对女儿怀抱的无限眷恋。
萧雪衣也紧紧回抱着母亲,泪水无声流淌。
母女俩在这片象征着毁灭与重生的废墟角落里,在厚重的锦缎包裹下,紧紧相拥。
血缘的纽带,在这一刻压倒了所有屈辱、猜疑和伦理的藩篱。
她们共同经历了生死,共同承受了难以言说的痛苦,此刻的拥抱,是两颗破碎心灵相互慰藉的唯一港湾。
萧雪衣一边轻拍着凤瑶的后背,一边用自己并不宽厚的肩膀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母后身体的冰冷和虚弱,那毒虽解,但邪魔的侵蚀、秽毒的残留、本源的重创,都让凤瑶如同风中的残烛。
“母后,您伤得很重,需要立刻医治。”
萧雪衣的声音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