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柳明带着几个副主席来到外面的僻静处,对众人说道:
“大家议议吧,看看这件事该怎么办。”
“这个高总绝对是有目的的。”一位名叫罗威的副主席断言道。
“嗤!”另一位名叫张永军的副主席冷笑了一声,道,“傻子也看得出来,她当然是有目的的。亚当斯密早就说过,企业都是追求利润的,没有利润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会去做。”
“那你说说,她的目的是什么。”罗威不愤地呛道。
“当然是为了出名,你想想看,能够给北大粉刷教室,这是多大的荣耀。”张永军说。
一位名叫陈之鸿的副主席摇摇头,说道:“你们忽略了一个细节,刚才高总说,他们开发出了一种能够填补国内空白的新型环保内墙涂料,她想让我们用这种涂料来粉刷教室。我琢磨着,她是想用这种方法来给他们的新产品打广告。”
“我当然注意到了。”张永军争辩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企业是追求利润的,做广告就是为了获得利润啊。”
“可你说的是她为了出名。”罗威揭发道。
“出名和做广告有冲突吗?你知道可口可乐一年在全球要花多少钱做广告吗?”张永军继续显摆他的经济学知识。
“好了,这个问题不用争了。”贾柳明出声了,“高总的目的是一目了然的,她就是想用北大的名气来给自己的企业做广告。我们要考虑的是,要不要和她合作。”
“合作不就上了她的当了吗?”罗威脱口而出。
“相当于我们都被她给利用了。”陈之鸿附和道。
“可是,被她利用有什么不好呢?”张永军跟二人唱着反调,“如果你们愿意给我赞助一万元,我愿意天天被你们利用。”
罗威和陈之鸿立马就哑了,一见面就拿钱砸,壕无人性,这谁能扛得住啊。
贾柳明当即就开始发号施令了:
“老陈,你能和总务处那边沟通一下,让他们同意我们粉刷所有的教室吗?”
陈之鸿点点头:“我说这是学生会在暑假安排的活动,对学校也没什么损害,我想总务处是会同意的。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替学校省钱了呢。”
罗威突然想到一事,提醒道:“可是,你们说,她那涂料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能有啥问题?”贾柳明问。
罗威道:“她反复强调他们开发的是环保型涂料,所以他们的涂料会不会有污染啊。”
“因为强调环保涂料,所以有污染?这是什么逻辑?”张永军学着外国电影里的样子,摊了摊手,以示自己无法理解罗威的脑洞。
罗威冷笑道:“你这就不懂了吧?民间有句话,叫缺啥补啥。市场上那么多涂料,人家都不提环保,她非要说自己是环保的,说不定就是因为环保不达标。你们想想,如果她的涂料是有污染的,刷到教室里去,让咱们学校全校的学生都中了毒,咱们几个能吃罪得起吗?”
“这倒是一个问题。”
众人都犹豫起来了。贾柳明的心里甚至还涌起了一个念头:这个兴龙涂料公司,不会是隔壁的那家技校派来专门坑北大的吧?
“我去问问高总,看她能不能出具一个环保证明。”陈之鸿道。
他在学生会是专门跑腿打杂的,颇有一些行动能力。当下也不等贾柳明点头,他便回了办公室,找高敏求证去了。
少顷,陈之鸿又出来了。几个人都用征询的目光看着他,他苦笑一声,说道:“高总说,他们有水南省环保局出具的环保检测报告,不过她认为我们肯定不会相信的。”
几个人都愕然。他们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但经陈之鸿一说,他们又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不会相信。这个高总,还真是擅长洞察人心啊。
道理很简单,现在各地都在大搞地方保护主义,省里的环保局给本省企业出具假证明的事情,他们是听人说起过的。高敏如果想凭一张水南省的检测报告就让他们相信产品没有质量问题,恐怕还真的很难。
“那怎么办?”罗威问道。
陈之鸿道:“她说了,我们可以找北京市的环保部门来做检测,或者让咱们学校化学系的老师来检测也可以,他们愿意支付检测的费用。
“她还说,我们可以找市场上其他的国产涂料来做对比,如果其他的国产涂料比他们的涂料更环保,她就取消粉刷教室的要求,而且原来说好的赞助依然不变。”
“他们竟然有这么大的把握!”张永军咂舌道,“能够说这样的狠话,没准产品还真的很过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