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资本的最后妥协(2 / 2)

   会议室里静了下来,只有窗外的风偶尔吹得铁门响。周明远拿起社区反馈表,翻到一张照片:一个骑手背着老人,后面跟着个小孩,手里举着“谢谢叔叔”的牌子。他的指尖在照片上摩挲,突然叹了口气:“我之前做过物流,知道底层劳动者的苦,可后来被资本推着,只看短期利益,忘了企业该有的责任。你们的标准,让我想起了最初做这行的初心。”

    他让助理打开合同,用笔在“干涉联盟决策”那一条上划掉,改成“仅提供财务投资,不参与日常运营,享有利润分红,需监督联盟保障条款执行”。“李总,林总,”他把合同推过去,语气终于有了温度,“这是我的妥协,也是我的诚意。我希望,咱们能一起,把这个标准推得更远,让更多骑手能有尊严地工作。”

    李默和林溪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笑意。张远激动地拍了下桌子,差点碰倒矿泉水瓶:“太好了!这样一来,咱们海外拓展的资金就有着落了!之前谈的东南亚合作,终于能启动了!”

    签订合同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欢呼声——是等在外面的骑手们,他们看到助理拿着合同出来,知道成了,都高兴得跳起来。一个年轻的骑手举着面锦旗,上面写着“骑手之家,正义之光”,是之前他们送给联盟的,今天特意带来,想给李默和林溪一个惊喜。

    晚上的庆功宴,设在联盟旁边的小院子里。骑手们自己动手布置,把之前的锦旗挂在树上,拉上彩色的灯串,桌上摆着各地骑手带来的家乡菜:老王从家里带来的北方饺子,皮是老伴擀的,馅里放了白菜和虾仁;南方的骑手小郑带来了桂林米粉,汤是熬了三个小时的筒骨汤;张远亲自下厨,做了道他老家的红烧肉,油亮诱人。

    “李总,林总,我敬你们一杯!”老王举着酒杯,眼眶有点红,“去年我儿子上学交不起学费,是你们帮我垫的;今年我老伴生病,是联盟组织骑手轮流帮我送单,让我能去照顾她。没有你们,我真不知道怎么撑过来!”

    李默接过酒杯,和他碰了碰:“老王,该谢的是大家,是咱们一起抱团,才挺过了难关。”林溪也举起酒杯,看着满院子的骑手,他们有的穿着工装,有的换了便服,脸上都带着笑,像一家人一样。

    庆功宴热闹到半夜,骑手们渐渐散去,院子里只剩下李默和林溪。月光透过树叶洒下来,落在他们身上,像铺了层薄霜。林溪靠在院墙上,手里拿着半杯果汁,轻声说:“其实我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初没有遇到你,我可能还在速达做着不开心的工作——每天被要求压缩骑手的配送时间,被老板骂‘心太软’,看着骑手们被罚款,却什么也做不了。”

    李默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心还有常年握笔和整理文件磨出的薄茧,却很暖。“如果没有你,”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力量,“我可能早就被生活磨平了棱角。之前在物流公司,我因为帮骑手争取权益被开除,以为这辈子只能混日子,是你找到我,说‘咱们一起做个不一样的联盟’,让我相信,正义真的会到来。”

    林溪的发梢沾着点果汁的甜渍,李默伸手帮她拂掉,指尖碰到她的脸颊,带着点凉意。月光下,她的眼睛亮得像星星,映着院子里的灯串,也映着他的脸。“以后,咱们还要把联盟开到东南亚去,”她笑着说,“让那边的骑手也能有咱们这样的标准,有尊严地工作。”

    李默点点头,握紧她的手:“会的,咱们一起去。”

    院子里的灯串还在闪着,像无数个小小的希望。远处传来骑手们回家的笑声,混着月光,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林溪靠在李默肩头,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火气——是刚才帮张远炒红烧肉沾的,却比任何香水都让她安心。她知道,资本的妥协不是结束,是开始,是他们用理想和责任,为更多人铺就的前路,在月光下,在烟火里,正慢慢延伸,走向更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