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来,你还上报纸了,快跟大伙儿说说是啥事儿?”
赵德顺展开报纸,指着那片报道,一脸兴奋的问着。
干嘛这么大声儿,我又不聋。
赵德顺嗓门本来就高,再一嚷嚷,刘根来的耳膜被震的都有点疼。
“也没啥……”
刘根来后退一步,刚想谦虚几句,刘老头两眼一瞪,“都上报纸了,还说没啥?有几个人能上报纸?”
郑老担立马接口道:“这可是日报,四九城数得着的大报纸,你可得好好说说你都干了啥事儿?”
说着,郑老担又转向那个年轻人,“宋干事,我们岭前村可是出了个大能人,咱们一块儿听听他都干了啥了不得的大事儿。”
啥意思?
刘根来稍一琢磨,就猜到了这帮人的心思。
这是要狐假虎威啊!
先把这个宋干事镇住,再把他忽悠瘸了,好借机偷偷收粮食。
“那是得好好听听。”
宋干事点点头,一副兴趣满满的样子。
这是上套了?
好吧,那就帮村里人一把,至于怎么把刘老头摘出来,他一时还没啥好办法,那就等看看再说吧!
“咳咳……”
刘根来清了清嗓子,“其实,也真没啥,就是不小心立了个一等功,部里的大领导亲自给颁的奖。”
顿了顿,刘根来又补充了一句,“给我们颁奖的人好像是个副部长,把奖章套我脖子上的时候,还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好好干。”
既然是想狐假虎威,那村里人真正想听的就不是他干了什么,而是干了什么之后的结果。
副部长的名头够大吧!
何况他说的就是事实。
果然,刘根来这话一说,这帮人就来劲儿了。
“一等功?我滴乖乖,根来你可不得了啊!”
孙宝根一脸的夸张。
“一等功,仅次于特等功吧?我听说,好多死在战场上的烈士都得不到呢!”
苟有福更是一副见到西洋景的样子。
“这你就不知道了。”
吴重山摆出了一副见多识广的架势,“听我儿子说,现在早就没有特等功了,一等功就是最高的功劳,没有更高的了。”
“那是了不起。”
赵德顺拍拍刘根来的肩膀,“根来,你可是给咱村争光了。”
“瞎拍啥?”
刘老头几步走过来,拍打了两下被赵德顺拍过的地方,“这可是副部长拍过的肩膀,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拍的吗?”
过分了。
爷爷你演技太夸张了,也不怕被人家看出来。
刘根来看了一眼那个宋干事,现他有点懵,似乎是真被镇住了。
这时候,郑老担开口了,“根来立了这么大的功,也为咱村争了光,咱们这些当村干部的也不能干看着,我看这样吧,回头找个木匠做个牌匾,给他家挂上,牌匾上就刻上一等功臣之家。”
“一个怎么够?”
赵德顺立马接口,“要做就做两个,栓柱家一个,铁蛋叔家一个。”
“这好像不太合规矩吧?”
郑老担似乎有点犹豫,“我看不如这样,村里做一个,另外一个……”
郑老担看了一眼宋干事,“麻烦宋干跟公社说说这个事儿,看看公社、县里啥的,能不能送个牌匾?”
闹了半天是在这儿等着。
这特么简直就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接一套,怕是真没几个人能接得住。
“这是大好事儿,我一定跟公社好好汇报汇报。”
宋干事重重点了点头。
还真被忽悠瘸了。
如果公社或者县里真能送来一个一等功臣之家的牌匾,那刘老头就有了护身符,村里偷粮食这种事儿怕是真奈何不了他。
这倒是意外收获,比单纯把刘老头从这事儿摘出来还靠谱。
“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郑老担一拍桌子,又冲刘老头说道:“铁蛋叔,你大孙子立了这么大的功,咱们不得好好庆祝庆祝?”
“是得好好庆祝庆祝。”
刘老头转头吩咐着刘根来,“大孙子,回家跟你奶奶说一声,让她多做几道好菜,给我送会计室,大家伙一块儿热闹热闹。”
这是要一块儿灌醉宋干事啊!
刘根来一听就知道这帮人打的什么主意。
还真不能小看村里人的智慧,这帮人哪一个也不白给,凑到一块儿忽悠个二十郎当岁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