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根来想看看案子的进展,有没找到那个刘副局长的切实证据。
他赶到派出所的时候,其他人基本都来了。
按照惯例,头天晚上有任务,外勤人员可以补觉半天,下午照常上班。
刘根来以前都不怎么遵守,这么积极的时候,还是头一次。
“你小子咋来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刘根来刚走进办公室,齐大宝就冲他嚷嚷着,还抻着脑袋朝窗外看着。
“啥情况?”
刘根来没搭理他,问着正在看报纸的冯伟利。
冯伟利人脉广,是派出所里的消息灵通人士,想打听消息,问他就行了。
“没啥进展。”
冯伟利放下报纸,喝了口茶,“我听说,上头有人施压了,再找不到切实证据,就得放人。”
还真让他猜对了,刘副局长的老战友老领导果然都蹦出来了。
顾局长的压力大了。
不对,压力大的可不光是顾局长,还有石唐之。
顾局长是石唐之的人,他敢提前抓捕刘副局长,必定请示过石唐之,如果不能尽快找到切实证据,石唐之也扛不住。
这个社会,人情关系盘根错节,谁都别想独善其身。
“所长他们呢?”
刘根来又问。
他是故意这么问的,实际上,他早就知道周启明在哪儿——就在他办公室,不光他,沈良才和金茂也在。
三个人离的挺远,位置也一直没变,应该是在补觉。
补觉也不回家,应该是在随时待命。
看来,压力已经从顾局长那儿传递到他们三个身上了。
“在办公室呢!”
冯伟利朝第二排办公房努了努嘴儿,“我上班的时候,他们刚回来,肯定是忙了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
“你别去打扰他们,让他们好好休息休息。”
王栋忽然插了句嘴,点了根烟,往椅子后背上一靠,闭上了眼睛,“下午不用巡逻了,咱们哪儿都别去,随时待命。”
王栋这是也感觉到压力了。
再看秦壮,这货直接趴在办公桌上,也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在努力睡着。
这是想养精蓄锐,大干一场?
还是丁大山淡定,非但没睡,还在写着什么。
这是写计划,还是写总结?难不成是在写检查?
刘根来抻着脖子看了一眼,现他居然在画画,用的是铅笔,画的是素描,一把五四手枪画的栩栩如生。
看不出来,丁大山还是个艺术青年。
刘根来刚坐下,齐大宝又问道:“根来,你今晚还要上课吧?”
刘根来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今儿个又是周二?”
“可不是咋的,你过糊涂了?”
齐大宝笑道。
正在闭目养神的王栋睁开眼,冲刘根来摆摆手,“你回去吧,不用在这儿待着了,晚上还要上课,有任务你也参加不了。”
“上个屁课,上课也是睡觉。”
刘根来没动地方。
“你都上的啥课?”
齐大宝来了精神。
“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东大革命史,政治经济学,马列基础。”
刘根来一根根的数着手指头,“就东大革命史有点意思,其他的课都跟老和尚念经似的,一上课我就想睡觉。”
“卧槽!
这么高深,这可都是大学问啊!”
齐大宝眨巴着两眼,一副向往的样子。
咋这德行?
哦,明白了。
这货的对象是小学老师,成天跟他叨叨的不是语文,就是数学,顶天了再加一门自然,一下听到这些课程,可不是惊讶吗?
“那可不,以后喊我刘教授。”
刘根来点了根烟,懒洋洋的往座椅后背上一靠,自然至极的把两只脚都翘上了办公桌。
“你还是先想想考试怎么作弊吧!
就你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儿,考试能考过了才怪!”
齐大宝撇撇嘴。
哟,听这意思,他对象应该是没少跟他聊小学生都是怎么作弊。
“作弊我可不会,要不,你教教我?”
刘根来来了兴趣。
“教你没问题,欠我一顿饭啊!”
齐大宝撸了两下袖子,明显也想聊这个话题。
可还没等他开口,王栋就骂上了,“想显摆,滚外面去,别耽误我睡觉。”
“走,根来,一块儿出去,我教教你,你可是不知道,那帮小孩子可会作弊了。”
齐大宝还来劲儿了。
“喊刘教授。”
刘根来连屁股都没抬。
“我喊你个蛋。”
齐大宝想搂着刘根来肩膀,把他的椅子带倒,还没等他动,屁股就挨了王栋一脚。
“说的不是你是吧?”
“我这不是在喊根来出去吗?”
齐大宝急忙捂着屁股躲到一边,一脸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