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冰冷沉重的链环砸落在冻得死硬的墨绿冰面之上!
玄铁锁链的末端深深插入后方的墨绿冰层和玄黑岩壁,如同将他钉死在这片冰渊绝狱!
铁链绷得笔直!
寒气如同活物顺着铁链渗透!
将他全身包裹在一种散着死寂与禁锢的恐怖氛围之中!
白翁的身体随着沉重的呼吸微微起伏,肩胛骨下方洞穿的伤口边缘,每一次轻微的抽动都扯得锁链上的墨绿冰渣微微簌落。
他死死抠着冰面的枯爪指节因为剧痛而扭曲泛白,指甲缝里渗出的血水混着冰屑结成细小的暗红冰珠。
冰牢内浓重的腥气裹着寒气,冻得人意识模糊。
李十三胸腔里那团微弱的墨色光膜像是耗尽了力气,挣扎搏动了两下,终于彻底黯灭下去。
身体里那股硬撑的劲彻底散了,骨头缝里都透着冰水浸透的疲惫,冷得彻骨。
冻得木的脑袋软塌塌枕着冰冷刺骨的冰壳子,糊满血冰的眼皮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灰蒙的缝隙。
冰穴深处流转的冷光透过眼皮,给视野里描上一层幽暗模糊的轮廓。
那片玄铁链子锁着的嶙峋背影在混沌的视线里扭曲晃动,像一个冻在冰里的孤零零老树疙瘩。
就在这时。
噗!
一声轻微得几乎被冰屑落地的碎响盖过去的撕裂声。
白翁枯瘦嶙峋、布满污浊冰痂和暗红色冻血的左臂大袖袖口,最下方一道冻结的、又被锁链贯穿躯体反复磨砺早已脆弱不堪的破裂口子边缘——几根裹缠在断裂袖口冰丝上的、如同陈年烂草枯败后的灰白色纤毛丝——因他抠着冰面牵动躯体牵扯锁链时带来的极致细微震动——
无声地断裂开来。
几根细若牛毫的灰白断丝飘然坠落。
其中一点细得不能再细的微末断丝尖儿,极其巧合地……黏在了下方冰面上一块早已冻僵、附着着几星墨绿色矿物晶粉的微小冻泥碎块表面。
丝尖轻微颤动。
沾着丝尖的碎块底下,一片被冻得极薄的暗银色冰晶层被这一丝极其极其微不足道的坠力压得微微向内……凹陷了微不可查的一丝弧度。
如同被按在死寂冰面上的,一道无形的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