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的红白交杂下,幽幽地散着冰棱死气。
为的玄冰卫统领微微昂起覆满冰棱的重盔。
他双臂一振,甲片摩擦出低沉的“咔哒”
脆响,胸甲厚实,肩甲的厚度和刺度也远普通士兵,胸口的螭吻印记大了一圈,纹路更深邃,内嵌的螭吻眼位置镶嵌着米粒大的墨蓝色冰魄珠。
另外两个玄冰卫无声踏前,双手吃力地托举起两件奇门铁疙瘩。
一个拎着把像是冻僵了的三头恶犬脑袋熔铸成的喷枪,怪口里伸出三根烧红的粗铁管,管子根部连接着沉重的熔铁罐,罐子下半截还封在一整块冒着寒气的“玄霜冰石”
里隔热,冰石都被熔铁的高温熏得焦黑。
另一个则倒拎着个矮墩墩的“蚀骨酸浆囊”
,囊体是数层墨绿色冻油牛皮胶合,鼓胀得像怀胎十月的癞蛤蟆肚子,尖口子上拧着一截由整块寒潭阴髓玉掏成的螺旋绞龙头,玉龙头内腔幽深,正“咕嘟嘟”
冒着墨绿色的细小气泡。
那三头熔铁喷枪粗管子骤然烧得赤白!
“滋啦啦”
地,三道裹着橘红火星子的粘稠熔铁浆如同烧红了的口水,朝着洞口坍塌的冰块缝隙就泼!
噗嗤嗤嗤——!
!
!
墨玉般的冻冰巨块如同冻透了的猪油碰到了烧红的烙铁!
被熔铁浆泼中的瞬间剧烈地扭曲、融化、塌陷!
冒出冲天的恶臭白烟!
更可怕的是!
熔铁深处蕴含着恐怖的高温,如同无数烧红的穿山甲钻头,顺着冰层被融开的裂隙疯狂往里钻!
要将那些封堵的巨冰块子彻底融穿、掏空!
蚀骨酸浆囊也同时开喷!
一道如同浓痰般粘稠腥臭的墨绿色酸浆液,如同毒蛇吐信,精准地喷溅在熔铁融开的冰隙深处!
那墨绿的酸浆溅在冰壁上出极其细微如同活物啃噬般的“滋滋”
声!
坚硬的玄墨冰壁如同遭遇了无形亿万细密冰针的瞬间侵蚀!
竟肉眼可见地泛起白沫!
表面软化!
崩解!
封锁裂口正在被这冰火毒三股力量的交织下迅猛腐蚀、瓦解!
一只枯瘦如老鸦爪的手猛地从冰壁墨蓝苔藓深处探出来,指头缝里全是黑泥冰碴子。
李老蔫的脑袋从苔藓窝里顶出来,破狗皮袄子背上糊的焦疤卷着边儿,冒着细小的青烟。
他那双浑浊的老眼珠子瞪着洞口外面被烧熔的巨大亮口和不断涌进来带着硫磺呛人烟气的热浪,喉咙里着漏气的颤音:“炸…炸塌了堵住了!
又…又烧…又烧啊!
!”
洞府深处巨鼎旁边,李十三直挺挺地躺在滚烫的墨蓝苔藓堆里。
腰下那层布带捆着的肿块硬得像冻石头,每一次喷火激荡的炙热气流扫过,那石头窝子里都像有无数冰针和烙铁针在死命地搅动,痛得他脊椎骨都麻了半截,牙床咬着烂布似的下唇抖得停不住,牙缝渗出的暗红血丝子混着被烤干了的唾沫渣子,冻成暗红的冰溜子挂在枯裂的嘴皮角上。
地火轰隆顶得他胸腔里那颗心沉甸甸地砸腔子,堵得吸不进一口整气。
但就在那洞口要被彻底烧穿的当口——
一丝微乎其微的冰凉气流仿佛不是从鼻孔灌进去的,是贴着冻裂的太阳穴皮肉硬挤进了脑髓缝里。
凉气里头没字没声儿,却带着一股子极不耐烦的锐意,活像有根淬了冰的小刺儿,戳着他糊住了的泥潭般的意识硬往上顶:堵在那石头缝后面…药…草!
冰莲洞府外壁那条坍塌露出来的岩缝后头。
一堆被洞府炸塌时震落下来的碎冻岩块、烂苔藓和烧焦的松枝子胡乱堆在一小片地势稍平的墨蓝色冰苔岩脊上。
就在那堆垃圾靠后一点被块磨盘大的黑冻岩挡住的位置,一株仅有两尺高下,通体如同墨玉凝结、表面覆盖着极细密白霜纹路的枯藤正死死攀在一小片从岩壁里渗出来的浅金暖流气孔周围。
藤枝盘绕扭曲得如同垂死老人的枯手,枝干表面龟裂着无数道细细的黑色深口子。
但在最顶端处,硬是顶着寒毒煞气、洞府炸裂的火煞余温、以及外面焚山灌进来的污浊火毒气!
顽强地结出了四朵不过指甲盖大小、花瓣厚实沉凝如玄冰凝结、中心透着极微弱凝白毫光的小花!
玄冰墨玉藤上开出的四朵!
冰魄雪魂昙!
洞府里。
李